許寧寧一個人生悶氣,不想再理燕傑。
燕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生的哪門子氣,難不成,真的像傅淮深說的那樣,是因爲不辦婚禮的事情?
他蹭到許寧寧的身旁,討好的攬住她的肩,“這些事情,不是得見了面,才能商討嗎?還是得見個面啊。”
“見啊,你去見就好了,我有說不讓你見面嗎?”許寧寧語氣和態度都不怎麼好。
燕傑看着桌上買的那一堆禮品,“那要不,咱們現在就去?”
“去啊,誰說不去了。”
許寧寧拿起自己的包,不理人的拾步走開。
一路上,許寧寧也沒跟燕傑說話,燕傑也不敢開口問,臨到許家門口的時候,他才輕輕的問了一句,“你哥也在家嗎?”
許寧寧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見你這麼個大人物,當然全家都在啊。”
“哦。”燕傑在許寧寧拉開車門要下車的時候,扣住了她的手腕,“那個……我有點緊張。”
許寧寧本想甩開他,看他那副低眉順眼,又緊張兮兮的樣子,沒狠下心來。
聲音平緩了許多,“緊張什麼,他們又不喫人。”
“那是不至於,但是見長輩,多多少少的是要表現好一些的,我就怕一會兒要是表現的不好,你媽看不上我,覺得你嫁錯了人,這就不好了。”
“你跟我媽不是很熟嗎?怎麼還害起怕來了?”許寧寧覺得燕傑多多少少的是有一點裝。
燕傑是真的緊張,醫患關係和這種關係不一樣。
“熟歸熟,但……”他深吸了口氣,努力的讓自己的心不那麼忐忑,“……我好好表現吧。”
許寧寧下車後,等燕傑把東西從後備箱裏拿出來,她這才替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領帶。
“別緊張,我媽你又不是不認識,我哥……你應該也從傅淮深那裏聽說過他的事情,只要你不爲難他們,他們不會爲難你的。”
燕傑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知道了。”
臨進門之前,許寧寧牽上了燕傑的手,這讓他心裏安定了不少。
其實,許母趙麗心裏複雜的很。
早在許寧寧打電話回來說,她和燕傑要回來,她這心裏就已經翻江倒海了。
“寧寧說,她和燕醫生領證了,你說這孩子怎麼這麼衝動呢,這麼大的事情,也不跟家裏商量一下,燕家是什麼家庭啊,她怎麼心裏這麼沒數呢?人家能瞧得上咱們這種人家嗎?這嫁過去,天天受委屈,誰能給她出頭啊。”
以前,趙麗單純的以爲燕傑就是一個普通醫生,再加上燕傑在她生病期間悉心照顧,她對燕傑的印像特別好。
還暗搓搓的想撮合他和許寧寧在一起。
誰能想到,燕家不是她們能高攀的燕家。
許一鈞早前就聽林淺淺提過燕傑追求許寧寧的事情,知道燕傑的爲人還不錯,他倒沒有太多的擔心。
“媽,你別擔心了,寧寧在嫁給燕醫生之前,肯定把這些問題都想過了,再說了,她是那受委屈的人嗎。”
“而我們算什麼?說的好聽點,算是書香門第,說的難聽點,在人家眼裏,就一個不入流的破教書家庭,家裏往上捯八輩子都沒出一個有權有勢叫得響的人物,不般配。”
趙麗的這些擔憂,讓許一鈞也無話可勸。
這是事實,但如果燕家真瞧不上許寧寧,也不可能領證,說到底,人家沒把門第這種階級看的特別重要。
“媽,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什麼般配不般配的。”
“什麼年代,也講究個門當戶對,門不當戶不對,這婚姻就長久不了。”
趙麗看着自己的兒子,想到他前幾年爲了林淺淺做的那些傻事,現場教學,“人家林淺淺當初爲什麼不跟你走,還不是覺得你根本配不上她,傅淮深那時就算是植物人,也有豪門少爺的頭銜,身份和地位何等尊貴,這就是差距。”
勾起傷心事,讓許一鈞扭頭不想聊下去,“說這個幹什麼。”
“這個事實太血腥卻是不容置喙的存在,寧寧要是嫁給個普通人家,我還放心一點,那燕家……”
趙麗一着急,心口就跟着疼。
門被敲響,許一鈞看了趙麗一眼,“可能是他們來了。”
“你稍等一下,我先緩緩。”趙麗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這才揚手,讓許一鈞去開門。
門打開。
許寧寧和燕傑站在門外,許寧寧的眸光繞過許一鈞,拐着彎的往裏看了那麼一眼,“哥,媽情緒穩定嗎?”
“媽沒事,你們快進屋吧。”
燕傑拎着大包小包的禮品,點頭哈腰的,把姿態放的很低,看到趙麗,忙不迭的喊人。
“阿姨。”
趙麗以前是看燕傑越看越喜歡,自從知道他是那樣的家世,越看越彆扭。
甚至是越看越討厭。
這種情緒在面上的變化過於明顯,讓許寧寧有點尷尬。
她快步走過去,碰了碰趙麗的胳膊,“媽,你討厭一個人,不用這麼明顯的表現出來吧?給點面子。”
“給什麼面子?你說你,領證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跟我們商量一下?我和你哥在你眼裏就是個擺設嗎?”
這事說起來是她做的不對,但事又至此,木已成舟,也不能再去離了。
“對不起嘛,我就衝動了這一回,再說了,你不也是挺喜歡燕傑的,以前不是還老讓我跟他談戀愛,現在人家真成你女婿了,你怎麼還嫌棄上了。”
趙麗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那以前我還以爲他就是一個小醫生呢,要知道他也是個太子爺,打死我,也不把你們兩個往一起湊合。”
“哎呀,什麼太子爺啊……”許寧寧晃着自己媽媽的胳膊,“……你看他在那坐着好尷尬的,咱們別在這裏說悄悄話了,就有勞母親您,接待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