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深不怎麼喜歡這小傢伙。”林淺淺有點傷感。
許寧寧愣了一下,“不能吧。”
“感覺。”
“你別亂感覺了,他怎麼可能不愛呢。”男人有時候就是不愛表達。
“反正啊,我感覺傅淮深更重視安安,更喜歡小芒果。”
“枘枘還小,你別急啊。”許寧寧逗弄着林淺淺懷裏的寶寶,“你看他,笑起來,多可愛。”
“你沒打算再生一個?”林淺淺問。
許寧寧抿了一下脣,“順其自然吧,有了就生。”
“看來,你現在已經不排斥生孩子這件事情了。”林淺淺很爲她高興。
“有了寶寶,感覺真的不一樣,上天派這麼可愛的小天使來治癒我們,我們怎麼能不喜歡呢。”
“是啊,寶寶是上天賜於我們的禮物。”
兩人逗着懷裏的小寶寶,溫馨安然。
有傭人上來敲門,叫她們下去喫飯。
林淺淺這才把小枘枘交給了家裏的保姆。
沒有孫阿姨在,她就像缺了左膀右臂一般的。
兩個男人已經坐好,許寧寧也坐到了燕傑的身旁。
林淺淺則拿了瓶紅酒,遞給了傅淮深:“你和燕醫生,喝點吧。”
“喝嗎?”傅淮深問燕傑。
“什麼酒。”他拿過傅淮深手中的紅酒,仔細的看着,“這麼好的酒,不喝是不是有點不給面子?”
“你有點出息吧,說出去讓人笑話。”
傅淮深拿了開瓶器,紅酒打開,倒進了醒酒器裏。
燕傑不以爲然,“誰說出去?要說出去,也是你說出去。”
“我怎麼就不能說出去?”傅淮深一邊晃着醒酒器,一邊道,“說不定,明天的新聞標題就是,燕氏總裁窮困潦倒到連一杯紅酒都要蹭,燕氏前景堪優。”
燕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你怎麼不去當狗仔,有才的很嘛。”
“總裁不香嗎?非得當狗仔?”
“你就是理他爹。”
傅淮深和燕傑,大概也就只有在一起的時候,纔會這麼碎嘴又愛開玩笑。
也許只有這個時候,兩個人才是最放鬆的。
而此時在李宅的陳沖,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李雪林剛經歷了喪父之痛,整個人萎靡不振,甚至都沒有胃口。
陳沖是哄也哄了,勸了也勸了,她依然滴水未盡。
過度的悲傷加上本就透支的身體,一天內,她暈厥過好幾次。
“你必需要喫點東西了,否則,我就送你去醫院。”陳沖端着孫阿姨熬的湯,站在李雪林的面前。
他的話,聽起來更像是命令。
李雪林無力的擡眼看向他,“我不去醫院,你少多管閒事。”
“飯不喫,醫院也不去,你不要告訴我,你爸去世後,你也不想活了?”
李雪林氣的閉了閉眼,“我什麼時候說我不想活了。”
“那就趕緊把這湯給喝了。”他彎身坐到了她的面前,“來。”
李雪林有氣無力的推開遞到脣邊的碗,“我真的不想喫。”
“不想喫是吧?”
陳沖端起湯碗,滿滿的灌了自己一大口,摁住李雪林的後腦,把這一口湯,一滴不剩的全過渡到了她的……胃裏。
李雪林被迫喝進去後,厭惡又嫌棄的推開了陳沖,“你幹什麼?惡不噁心?”
“我用不着你管。”
“你以爲我想管你?”他還一肚子氣呢。
“那你走啊,沒人要留你。”
陳沖不想跟李雪林吵,她現在心情不好,他不惹她,“我下去看看孫阿姨,飯做好了沒有,做好了,給你端上來。”
陳沖下去了。
李雪林拿起桌上了的照片,淚再次涌了出來。
這是一張全家福。
有她,有爸爸,媽媽,哥哥,甚至還有李芊芊。
那時候,她也就十五六歲吧。
那時候,全家人都在。
那時候,一家人都健康的活着。
一轉眼,家裏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怎麼能不難過,她怎麼能喫得下飯。
她被拋棄了,從此以後,她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李雪林咬着脣,抽泣着,惹人垂憐。
陳沖在廚房裏幫孫阿姨摘菜。
孫阿姨跟他不算生,也不算太熟,但看他不開心的樣子,還是勸道,“李小姐也是悲傷過度,你別在這個時候生她的氣。”
“我沒生她的氣。”他只是不想她搞壞自己的身體。
“這女孩子啊,沒了父母,就像沒了家,表面再堅強,內心也是空蕩蕩的,不像男人。”孫阿姨輕嘆。
“她就是太倔了,根本就沒有人覺得她的堅強是理所應當的。”
“我看得出來,李小姐這人啊,不愛麻煩別人。”孫阿姨幫了還沒有一天的忙,李雪林已經跟她說過十幾遍謝謝了。
李雪林獨立慣了,總是怕給別人添麻煩,可是陳沖想讓自己是個例外。
然而,並沒有。
孫阿姨熬了小米海蔘粥,清拌了上海青,還蒸了容易消化的雞蛋羹。
做完後,交給了陳沖。
“陳先生,麻煩你送上去吧。”
“好。”
陳沖端着飯菜再次走進李雪林的臥室時,她已經睡着了。
疲憊的臉上,幾乎都沒有血色。
懷裏還抱着那張年少時照的全家福。
只是李雪林睡的並不安穩。
聽到腳步聲,她費力的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醒了?”陳沖端着飯菜,放到了牀頭櫃上。
“不是剛喫過了,怎麼又端上來了?”她實在是沒有力氣。
“剛剛喝的是湯,你得喫點東西,纔會有精神。”
男人端起小米海蔘粥,調羹舀起,輕輕的吹了吹,遞到李雪林的嘴邊,“來,張嘴。”
李雪林擡眸,愣愣的看着陳沖,她沒給過他好臉,他卻總對自己不離不棄。
“陳沖,你喜歡我是嗎?”
李雪林問的很突然,陳沖愣了一下,繼而又低頭吹着手裏的粥,“知道還問。”
“可我不喜歡你。”
陳沖的手又滯了一下,無奈的笑道:“我也知道。”
“那你還賴在這裏幹什麼?你在貪圖什麼?”
這話說的多少有點傷人,陳沖也是人,他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面前的女人,“你認爲我在貪圖你什麼?”
“我不知道。”她冷言。
“你覺得我在貪圖你的美貌?貪圖你的錢財?還是貪圖你這個大宅子?”陳沖氣的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