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姝言氣息不勻的給了傅以梵一個地址。
他拿起外套,火速離開。
一個髒到連乞丐都不願呆的廢橋底下,星星幾近昏迷的被幾條蛇皮袋子包裹着。
傅以梵只看了一眼,就心疼的差點掉下淚來。
“星星,星星。”他呼喚着兒子,想喚起他的意識。
小傢伙很爭氣,努力的睜了睜眼,“帥,叔,叔。”
“老天保佑,你還活着,別怕,叔叔帶你回醫院。”
車子在路上以超過一百的速度狂奔。
全程他都用跑的,車子在狂跑,人也在狂跑。
抱着小星星跑進醫院,跑進急救室,他生怕延誤一分一秒的救治時間。
“他沒事吧?他還好不好?他還有沒有意識。”燕小檸趕到時,小星星已經送進了急救室,她不放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問着傅以梵。
“他還有意識,別急,會好的。”
邁克過來,對傅以梵表示了感謝,“太感謝你了,你救了小星星的命,也救了檸的命。”
傅以梵看了邁克一眼,眸光又落到了燕小檸的身上。
她現在看起來很憔悴,臉色泛白,身子也輕飄飄的,如果不是因爲星星,她可能早就倒下了。
傅以梵輕輕的抱住了燕小檸,“別怕,有我。”
邁克的臉皺了起來,這個前夫哥怎麼回事,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抱自己的未婚妻。
“傅先生,還是我來抱吧。”
傅以梵哪會把人讓給他,“我抱就好。”
“傅先生,這……”
邁克的話還沒說完,燕小檸就虛弱的闔上眼皮。
傅以梵把她扶到座位上,輕輕的攬着她的肩,邁克幾次想把燕小檸攬回來,都不得。
他是有點小生氣的。
但是,現在大家都在擔心小星星,他也不好爭風喫醋。
小星星的搶救還算順利,小傢伙推出急救室後,就直接送到了病房。
傅以梵跟醫生聊了一會兒,定下了手術換血的時間。
他希望儘快手術,這樣小星星就會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回到病房,遠遠的,看到燕小檸正趴在病牀邊,握着小星星的手,眼神中盡是擔憂。
他知道,他需要跟她談一談。
“小檸。”他喚她。
燕小檸大概是怕打擾到睡着小星星,趕緊起身,走出了病房,“有事嗎?”
“我們聊聊吧。”
燕小檸知道躲不過去,點了下頭,“好。”
醫院樓上的天台,安靜的只有風吹過的聲音。
他望着她,曾經的朝思暮想,在此時,都找不到最好的出口,讓她知道。
“爲什麼懷孕了,不告訴我?”
燕小檸垂了垂眸子,微不可見的嘆息了一口,“離都離了,還說什麼,而且那時我的狀態並不好,我並不覺得,回頭,是最好的選擇。”
“一個人帶着兩個孩子,很辛苦吧。”他滿眼都是心疼。
燕小檸哂笑,“還好,寶寶們都很乖,而且有邁克幫我。”
“如果不是星星突然病了,你是不是就要嫁給那個邁克了?”
燕小檸沒有否認,“是。”
愛,這個字,太重了。
“這並不重要。”她覺得性格合適,家人認可,就可以很好的生活下去。
“那你認爲兩個人之所以結婚,重要的是什麼?”他很認真的望住她的眼睛,“是合適,還是什麼所謂的他對你好?”
“我不想爭辯這種事情。”她抱着自己,有些冷。
“小檸,我們錯過太多了,我不想再錯過了,回來吧,我還愛你,依然很愛你,我們一家人是時候團圓了。”
團圓?
燕小檸覺得這個詞,對她來說,有些虛無飄渺。
她從來沒想過。
“如果你想要回孩子們,你可以直說。”
“我是想讓你們都回來,回到我們最開始的地方。”他有些激動的按住了燕小檸的肩,“我們還要互相折磨多久,纔算是把這個人生過完呢?小檸,我無法說服自己,去跟別的女人談情說愛,我知道你也一樣。”
“我不一樣。”燕小檸搖着頭,眼眶泛紅,“回去幹什麼?回去看你每天沒日沒夜的工作嗎?回去帶着兩個寶寶,天天的獨守空房,喪偶式帶娃?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對不起,我以前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後不會了。”他想去抱她,卻被她推開,“以後不會了,這種空泛的話,我不想聽。”
“好。”
他拿起手機,給王恆打了個電話,“通知董事會,過幾天召開股東大會,我要卸任一凡投資,董事會主席和總裁的職務。”
“傅總,您怎麼突然……”王恆震愕的有些沒緩過來。
“就這麼決定了。”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燕小檸詫異的看着他,“你這是幹什麼?沒人逼你這麼做。”
“是我自己想這麼做。”如果這樣可以換回妻兒子女,失去這些又算什麼呢。
“你簡直是瘋了。”
“我說過,我要改,就會改的徹底,我不想再失去我人生最重要的人,我也不想娶那個什麼苗姝言,我們復婚吧小檸,好嗎?”
燕小檸不停的搖頭,且不說,她現在沒有心情談這件事情。
就算談復婚,也不是這樣,隨隨便便的就復婚。
“小檸,不要拒絕,就算是折磨,我也希望你能折磨我到白頭,好嗎?”
“我不想談這個。”
她的心被他擾亂。
她現在無法做出決定。
更不可能承諾他什麼。
她還有一個邁克,他沒有錯,她不能就這麼稀裏糊塗的,就把他拋棄。
“我知道你有許多的顧忌,我給你時間,我也希望,你可以用你的心,做出決定。”
兩人,沒談出什麼結果。
燕小檸給不了傅以梵答案。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給小星星手術。
換血是一個大工程,除了換血,還要抽傅以梵部分骨髓。
看見躺在手術檯上的父子。
燕小檸心裏很不是滋味。
想想,她的身體裏還有傅以梵的肝,他給了小星星一次生命,又一次要把他從死亡線上,拯救回來。
他就像她們母子的救世主一樣。
承認與不承認,他都是爲她們付出了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