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枘負責發牌。
五個人,每人手裏握着一把。
傅以枘想偷偷的看一眼傅茉一的牌,被她嫌棄,“別偷看。”
他又往左,想看一眼傅以梵的牌,他遮的嚴嚴實實。
這把牌打的,傅以枘全然忘了,贏了是要發紅包的。
“哈哈,我贏了吧。”傅以枘一副老子就是王者的氣勢,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們都是弟弟……”
“發紅包吧。”燕小檸睨着他說。
傅以枘愣住,他怎麼把這茬忘了,“能欠着嗎?”
“你好意思欠着嗎?趕緊的發。”燕小檸已經拿起手機,準備搶了,“別磨蹭。”
這快樂太貴了。
二百元,夠他疼一陣子了。
牌局上,幾乎每個人都贏了一把,當然了,論贏還是寧嶼贏的最多。
光紅包,他就發了兩千。
“我真沒錢了。”再打下去,他得破產了。
“寧嶼哥,你別那麼小氣嘛,再開一局。”傅以枘牌沒贏幾局,那紅包搶的那叫一個痛快。
傅茉一擡眸看了傅以枘一眼,“行了,大家都累了,要不,就玩到這兒吧。”
“傅茉一,你怎麼還護上了,人家嶼哥,大小也是個總裁,你真以爲他沒錢了?”
“他的微信裏,最多不會超過五千,那是他的習慣。”
說完這話,除了傅茉一自己,其餘人都愣住了。
寧嶼更是。
傅茉一有點尷尬,她扔下手裏的牌,“不玩了就不玩了。”
她剛纔說了些什麼啊。
人家的習慣,還輪得到她來說?
自作多情,丟人現眼。
傅茉一走出客廳,在院子裏站了好一會兒。
以前寧嶼像個跟屁蟲,對她窮追不捨,她又是戀愛睏難症,又是對感情迷茫,人家追了十年,她跑了十年。
後來,寧嶼結婚了,她也就釋然了,慢慢的她開始剖析自己,糾正自己,甚至勸導自己,再遇到合適的人,一定不要錯過。
誰能想到,溫文靜又出事了。
到頭來,寧嶼成了孤家寡人。
而自己呢,也是孑然一身。
但是,過去的人,和現在的人不一樣了。
人家的那些習慣,或許早已經改了,她冷不丁的說這些東西幹嘛。
搞自己跟舊情難忘一樣。
呸。
哪來的情,從來沒有。
“茉一,外面冷,去屋裏坐吧。”燕小檸出來叫她。
傅以梵抿脣,不尷不尬笑了笑,“嫂子,我也得回去了。”
“時間還早,再坐兒吧。”
“晚一點,公司還有會要開,公司的車已經來接我的路上了,你跟我哥說一聲,我就先回了,有時間,我再過來看你和我哥。”
傅茉一走了。
燕小檸站在原地,有些彷徨。
或許在很多年前,寧嶼就住進了傅茉一的心裏。
而那時的她,或許根本就沒有發現。
她想,當年寧嶼和溫文靜結婚的時候,她應該很難過,她的堅強和不在意,只不過是裝出來的。
是這樣嗎?
燕小檸不確定。
“茉一走了?”傅以梵攬着燕小檸的肩問。
燕小檸淺淺點頭,“可能是覺得剛剛說的話不妥吧,有點尷尬了,所以走了。”
燕小檸擡眸看向傅以梵,“他也尷尬了?”
“可能勾起了一些事情吧。”
“沒想到文靜那麼突然的離開,這一年多,寧嶼瘦了好多,我覺得你得好好的勸勸他,那不是他的錯,他不應該老是活在內疚當中。”
傅以梵何嘗沒勸過。
可他也得聽纔是。
“這個得靠他自己走出來,我勸沒用。”
“那個……我也要回去。”寧嶼出來告辭。
傅以梵拍了拍他的肩,“別開車了,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出門打個車就行了。”
“好吧。”
寧嶼也走了,只有傅以枘沒心沒肺的倒在沙發上呼呼睡大覺。
燕小檸扶額,“就這樣,還想娶媳婦呢?他要傻到什麼時候?我現在都懷疑他高考的分數都是抄來的。”
“人家的分,比你高。”傅以梵不怕死的說。
燕小檸嘶了一聲,揪住傅以梵的耳朵,“高怎麼了?我是沒考上大學,還是怎麼着啊?傅以梵,我看你是皮又癢癢了是吧。”
他笑着打橫抱起她,“你負責撓嗎?”
“幹嘛,以枘還在呢。”她就知道他又想幹壞事。
“他睡他的,咱們幹咱們的。”
“傅以梵,你簡直……”
一前一後走出傅家的兩個人。
女人在前面,男人在後面。
這裏很大,要走好大一段路,才能到門口,高跟鞋踩的傅茉一心煩,索性脫下來拎着。
寧嶼的步子大,沒幾步就追上了她的步伐。
兩人對視了那麼一眼,都沒有說話。
她以爲他會匆匆的把她甩在身後,然而並沒有,他就那麼跟着她的步調,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側。
“那個……打牌時,我說的話是無心的,你別多想。”傅茉一說。
寧嶼側過臉,看了她一眼,“多想什麼?”
“我就是記憶太深了,所以……,我可沒有對你……有什麼……”傅茉一覺得自己的智商現在不在線,語無倫次的不知道怎麼表達。
“我沒多想。”他垂了垂眼皮,“也不會多想。”
這話,讓傅茉一聽的不舒服。
怎麼聽起來,好像她要騷擾他,他很理智的裝看不見一樣呢。
“寧總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沒有。”
“那你這陰陽怪氣是什麼意思?”傅茉一不開心。
“我有嗎?”他立住,看向女人,“是你想太多了。”
“我知道,你對除了你亡妻以外的女人有敵意,我能理解,但,好歹我們也是從小認識,你沒必這樣吧?”
“我哪樣了?”寧嶼蹙起眉心,有些奇怪的看向傅茉一,“是我讓你誤會什麼了嗎?”
“好了,不說了,我們兩個永遠聊不到一起。”
傅茉一不想說話了。
這個園子,太大了,走的她腳疼。
剛剛晴空萬里,現在陰雲密佈,這鬼天氣,是爲了跟她的心情相互映嗎?
見鬼了。
還沒走到大門口,雨點就噼裏啪啦的下了起來。
雨來的急,即便傅茉一用跑的,到不了門口也澆成落湯雞。
“我怎麼這麼倒黴啊。”傅茉一一生氣就蹲了下去,腳也在疼,天還在下雨,讓她死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