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宥的眉心驀的蹙緊,“這個已經滅絕了。”
龍鱗不是真的龍身上的鱗片,是身上長着酷似龍鱗的動物,小小的一隻,產量極低。
據說它身上的這種鱗片有神奇的作用,可是治癒百病,讓人起死回生。
可是這種動物已經在幾十年前就滅絕了。
要找到它的鱗片,談何容易。
傅以梵拍了拍宋宥的肩,沒再說什麼。
看到宋宥從病房裏出來,宋芷言起身走了過去,“哥。”
看着自己妹妹期待的目光,他輕輕的抱住了她,“別急,大家還在商量他的救治方案,會有辦法的。”
會有辦法嗎?
得這種病人不在少數,在醒過來的卻是鳳毛麟角。
概率上講,傅以枘有可能會永遠躺在牀上,半死不活。
傅家有能力養一個腦死亡的人,可是她呢,內心會一直平靜嗎?
“哥,真的就只能等了嗎?”
宋芷言垂下腦袋,一副泄了氣的模樣。
“也並不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傅以梵說,龍鱗或許可以治傅以枘的病。”
宋芷言的眸子一下有了光澤。
她抓着宋宥的衣服,問:“龍鱗?哥,你可以弄到嗎?”
宋宥不想潑宋芷言的冷水,但也給不了她希望:“這種東西早就滅絕了,就算這世上倖存龍鱗,也不是輕易能打聽到的,打聽到了也是有市無價。”
“哥,這是救命啊,你幫幫忙,好不好?”宋芷言懇求着。
宋宥也只是輕輕的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先讓人打聽打聽吧。”
“嗯。”
有一絲的希望,也好過漠無目地的遊蕩。
傅以枘一直在重病監護室。
宋芷言也一直呆在外面透着玻璃窗,看着他。
明明一前秒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倒下成了植物人。
都怪她,如果她不追出來給他送的什麼手機。
那一幫小混混肯定不能把傅以枘怎麼樣的。
都怪她,她就是罪魁禍首。
宋芷言不愛說話了,她眼神也變得呆滯,整天整宿的呆在醫院裏也不回家。
陳虞找到她時,她已經憔悴的不像樣子。
“幹嘛呀,你在這兒,他就能醒過來嗎?這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能這麼懲罰自己。”
陳虞心疼的抱着宋芷言。
分手要了她半條命,傅以枘病了,是不是要把她另外的半條命拿走。
她不準。
“陳虞,我是以枘的剋星,如果他不救我,他就不會被偷襲,也就不會被傷成這樣,都怪我,我難辭其咎。”
“那你想不想好好的照顧他?”陳虞說。
宋芷言木然的看了陳虞一眼,“如果他一輩子就這樣了,我就伺候他一輩子。”
“既然都做好了伺候他一輩子的打算,那你自己首先不要把身體搞垮了是不是?”陳虞整理了一下宋芷言有些亂的衣領,紅着眼說,“聽我的話,回家好好的洗個澡,然後呢,再來醫院照顧他,好不好?”
宋芷言聽進去了。
緩慢的起身,“好。”
她沒有多少力氣,她記不得自己有幾頓沒有喫飯了。
腳下很軟,走了沒兩步,人差點倒下去。
陳虞攙着她,小步往外走,“慢慢的,回家先喫飯,喫完飯再好好的睡一覺。”
宋芷言回到家後,吃了一點東西,就睡了。
這一睡就是三天。
陳虞擔心的不行,但又覺得,她是得好好的休息,好好的睡一覺。
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這種壓力和自責。
三天後醒來。
宋芷言的精神狀態確實好了許多。
陳虞給她訂了她愛喫的菜,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喫。
“陳虞。”宋芷言突然開了口。
陳虞:“嗯?”
“我做了一個決定。”她說。
陳虞茫然的看向她:“做什麼決定了?”
“我想跟以枘結婚。”
陳虞愣住了。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芷言,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這麼衝動,我,我知道你愛他,可是,他現在這副樣子,有可能一年,有可能十年,也有可能是一輩子,你嫁給他,跟跳個火坑有什麼區別。”
陳虞很現實也足夠冷靜。
人在衝動時做出決定,將來後悔的機率是相當大的。
她要在這個時候,攔下宋芷言這些莫名其名的想法。
無論是衝動也好,愧疚也罷。
宋芷言面色清冷的看了陳虞一眼,“我很認真的想了,以前不想嫁給他,覺得他會跟姜煙糾纏不清,又覺得自己做不好一個後媽,可他爲了我,傷成這樣,我不能沒有良心。”
“你冷靜一點。”陳虞握着她的手,輕輕的揉搓着,“不是說你嫁給他,你就有良心了,這不是一件小事,你不把自己一輩子搭進去啊。”
“我真的想嫁給他。”她已經決定了,沒人能改變她的決定。
“芷言,你……”
陳虞知道宋芷言的性子拗,但這事,不能這麼草率。
“芷言,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覺得你得回家跟家裏人商量一下,聽我的,好嗎?”
宋芷言垂眸思忖了半晌,應下:“我會的。”
......
傅家人還在商討治療傅以枘的方案。
傅以梵負責跟國際上知名的醫生聯繫,會診。
燕小檸就負責照顧傅以枘。
看着自小玩到大的發小,變成這副樣子,燕小檸也不知道哭了幾回。
她拿着毛巾,輕輕的給他擦着臉,眼淚不爭氣的啪嗒啪嗒往下滴。
傅以梵走進來,輕輕的接過了她手上的毛巾,“我來吧。”
“他才離開華城幾天啊,就變成這副樣子,青城那邊的警方怎麼說,兇手抓到了沒有?”
傅以梵剛跟青城那邊通過電話,那邊的意思,讓他過去。
但他還要溝通治療方案,離不開,便讓寧嶼過去了一趟,“兇手倒是抓到了,但幕後的黑手是當地的地頭蛇,警方的意思,讓咱們過去一趟,商量一下。”
“沒的商量,把人傷成這樣,就這麼算了?”燕小檸很是生氣。
“我讓寧嶼過去處理了,公道是要討回來的,害人的人,也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這話,傅以梵也跟寧嶼說過。
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要一個結果。
“好好的一個人……”燕小檸眼眶一酸,眼淚又開始收不住,“……以梵,你說以枘還會醒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