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年輕點,她還有什麼?
“我哪裏不好了?你怎麼知道他看不上我?雷明,我年輕漂亮,我更懂他,他會喜歡我的。”
鄭語近乎歇斯底里。
她不願意承認雷明的話。
雷明也不意外,“你是年輕,但年輕值幾個錢呢?豪門中的婚姻,看中的不是誰年輕,況且,你長的有那麼好看嗎?”
自信是好事。
自信過了頭,就是愚昧。
“我不比宋芷言長的好看?”
雷明笑了起來,“你不照鏡子的嗎?人家宋芷言是比你大那麼幾歲,但人家看起來多年輕啊,又白又有氣質,一看就是那種富家小姐,你跟人家有什麼可比性。”
鄭語崩潰大叫。
雷明笑的收不住。
嘲諷歸嘲諷。
雷明來的目的是想讓她收手,“放棄吧,你得不到的,華城傅家,除了有錢有勢,還有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你真把人家惹急了,斷胳膊斷腿,甚至要你條命,都不在話下。”
“雷明,你就這麼盼着我死嗎?我死了對你的有什麼好處?”
“我要是盼着你死,我就不會來找你。”雷明無奈又認真的看向鄭語,“咱們就一普通人,不要做白日夢了,你好好的當個老師,我好好的跑我的出租車,總有一天,我們會過上我們想要的生活。”
“你知道什麼是我想要的生活?”鄭語眸底漾起一抹水氣,“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生活,是你給不起的。”
“傅以枘倒是給的起,可人家結婚了,你就算再不要臉,再怎麼自私,你就不考慮你鄭伯的臉面嗎?被別人戳脊梁骨的滋味不好受。”
他苦口婆心。
可是鄭語油鹽不盡。
她認定的事情,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回頭。
傅以枘是她嫁進豪門唯一的跳板。
她不會放棄的。
“你不要勸我了,如果我爸覺得我丟他人了,可以跟我斷絕關係,我不在乎的。”
這種絕情絕意的話也能說出來。
雷明雙眸震驚。
“你說的這叫人話嗎?”
“你走吧。”鄭語轉過身去,不想跟雷明說話,他說的沒一句是她愛聽的。
雷明也不是非要跟她講這些道理。
他上學少,講道理,他講不過鄭語。
但做人的道理,他比她懂的多。
爲了自己,連父母都不在乎的人,根本不能稱之爲人。
“我最後再勸你一句,收手吧,你沒有那個命,如果你再一意孤行,我就……”
“你就怎麼樣?”
這個雷明還威脅起她來了。
她生平最不怕的就威脅。
“我總有我的辦法。”
“雷明,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現在要搞我?這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好自爲之吧。”
雷明起身,最後垂眸看了一眼鄭語。
雷明離開後,鄭語這心一直慌慌的。
她本想着等傅以枘來看她時,讓他順便給她辦理出院,然後跟他回學校。
傅以枘一直沒來。
她便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
傍晚的時候,她出了院,並沒有回學校。
而回了一趟家。
她沒有在家附近下車,而是選擇了一個高檔小區。
根據她的調查。
鄭語的家跟雷明的家,在一個小區,前後隔着一個座樓。
她來這兒幹什麼?
覺得奇怪的宋芷言遠遠的跟在鄭語的身後,左拐右拐的,走進了一個養老院。
養老院是一個非常低檔的養老院。
環境不好,價格便宜,老年人很多。
六個人一個屋,八個人一個屋的,擠在一起。
幾乎沒有單間和雙人間。
鄭語走進了個八人間,看了一圈,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老頭。
她推着老頭,從屋內推到了屋外。
宋芷言不知道這個老頭是誰?
難不成是她的父親?
“爸,我好久沒來看你了,想我了沒?”鄭語的聲音不大,緩緩柔柔的。
老頭乾枯的大手,落到鄭語的頭頂上,“你忙。”
“爸,我媽離開後,我知道你很傷心,我知道,你和我媽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我能嫁個好人家。”鄭語握住了老頭的手,看起來很興奮,“我愛上了一個男人,他能帶給我幸福,你開心嗎?”
老頭口齒有些不清,但還是用力的咬出兩個字:“開心。”
“爸,那個男人家裏很介意我們的家庭,不如……你去找我媽吧,我媽肯定很想你了。”
宋芷言愕然……
鄭語在說什麼?
她在叫他的父親去死嗎?
這還是人嗎?
老人顯然也被震驚到了,許久都沒有再說話。
鄭語後來又跟老頭說了些什麼,宋芷言聽不清了。
等鄭語把老頭重新送回房間,離開養老院,宋芷言這才從暗黑處走了出來。
人可以爲自己,不惜一切代價。
那是生她養她的父母啊。
在院子裏站了好一會兒,宋芷言的心纔不那麼難受。
她剛要拾步離開,就聽到屋裏傳出來尖叫和救命的聲音。
養老院的服務人員和那些腿腳還算靈變的老人,都跑進了一個房間。
就是鄭語父親呆的那個八人間。
“怎麼回事?”服務人員看向滿嘴都是血的老人,焦急的拿出手機打電話,“120嗎,我們這兒有位老人吞玻璃了,你們趕緊過來吧。”
宋芷言看向了吞玻璃的老人。
她的心又被攥了一下。
是鄭語的父親。
這是怎樣的絕望,讓他想這樣離開人世。
120到的很快,把病人擡上了救護車。
車子鳴笛而去。
院子裏的老人,個個唏噓。
“這個老鄭頭啊,怎麼這麼想不開啊。”
“還不是他的那個女兒,就是個白眼狼啊,比白眼狼都不如。”
“老鄭真可憐啊,從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這個棄嬰撫養成人,本想着老了可以享她的福了,沒想到,她竟然讓老鄭去死,造孽啊。”
“我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孝順的孩子,怎麼會把父母送到這種地方。”
老人們,你一句,我一言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宋芷言的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
她拿出手機給雷明打了個電話,“喂?”
“有事?”
“鄭語的父親吞玻璃了,你要是……”
“啥?”那頭震驚的聲調都高了不少,“你說鄭伯他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