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雷明啐了句髒話,就掛斷了電話。
雷明雖然粗魯,貪財,沒本事。
但他還有人味。
不像鄭語,連畜牲都不如。
宋芷言回到酒店後,一直魂不守舍的。
傅以枘買了飯帶回去,她也沒喫幾口。
“怎麼了?”他看着女人是一臉的心事。
宋芷言輕嘆了一口,“別提了,今天我這心啊,可真的是堵的……像塞了塊水泥。”
“發生什麼了?”
“今天我出去買辦公室打印機裏用的硒鼓,遇到鄭語了。”
傅以枘以爲兩個人又起衝突,緊張的望住宋芷言,“她欺負你了?”
“比欺負我還難受。”
她把在養老院裏發生的事情,跟傅以枘說了。
傅以枘也是震驚到半晌沒有說話。
宋芷言連連嘆息,“你說,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子女,母親去世,父親已經夠難的了,她不養也就罷了,還……”
還讓老人去死。
這是人乾的事情嗎?
“畜牲。”傅以枘啐了句髒話。
“我聽養老院裏的老人講,這個鄭語是老鄭頭撿來的孩子,從小到大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兩老口特別節儉,但是在鄭語上卻特別捨得花錢,一點委屈都沒讓她受過。”
傅以枘也聽的心酸,“這白眼狼怎麼會養熟。”
“我給雷明打了個電話,讓他去醫院看看老頭,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真希望老鄭頭能平安無事。
“別擔心了,聽天由命吧。”
他們這些外人能做什麼呢。
醫院裏。
雷明幫着老鄭頭繳了住院費。
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玻璃劃破了氣道,食道,胃,需要做一個不小的手術。
而雷明手頭的錢,也是捉襟見肘。
他給鄭語打了個電話。
“我不是說了,不要給我打電話嗎?”手機頭的女人,十分的嫌棄和厭惡。
雷明壓下火氣,“鄭叔他住院了,你來一趟。”
“住院了?不是有養老院的人在嗎?我去他就好了嗎?”
“鄭語,你還是個人嗎?鄭叔他吞玻璃了,是不是你,你跟鄭叔說什麼刺激他了?”雷明再也壓抑不住,咆哮起來。
鄭語卻異常平淡的哼了一聲,“這事跟你有關係嗎?他是我爸,不是你爸,你趕緊回家吧。”
“你……”雷明氣的胸口起伏,“……這是你爸,他現在生命垂危,你做爲女兒,你來看一眼也不願意嗎?”
“雷明你不是要多管閒事好不好?他想死就讓他去死好了,你當什麼大善人,我告訴你,我沒錢給他看病,讓他自生自滅吧。”
啪,手機掛斷。
雷明氣的差點把手機摔到地面上。
有護士過來催繳手術費。
如果手術費不交齊,那麼手術就不能進行。
雷明手頭上只有宋芷言給的十萬塊,可是不夠啊。
他要去哪裏弄錢?
他沒有地方借錢。
抱着腦袋,在原地轉了幾圈後,他迫不得已的打通了宋芷言的電話。
剛剛準備要睡下的女人,看着手機上的號碼,愣住了。
是雷明的電話。
莫不是鄭老頭出事了?
“喂?”
“是我。”手機那頭的聲音很沮喪。
宋芷言嗯了一聲,“有事?”
“鄭叔他需要手術,我的錢不夠,你能不能借我……一些。”
“她……”雷明氣的根本不想提她,“……她又不是個人。”
“在哪個醫院?”
雷明報了醫院的地址,宋芷言決定親自過去了趟。
傅以枘不放心她半夜三更的自己外出,堅持要跟她一起去醫院。
宋芷言允了。
到達醫院後,宋芷言先去補交了手術費。
雷明坐在走廊上的塑料椅子上,抱頭沉思。
“雷先生。”宋芷言出聲叫他。
他懵然的掀起眼皮,看到宋芷言和傅以枘,他站起身來,“你……們,來了。”
“我已經交上手術費用了,鄭叔的情況怎麼樣?”
雷明搖了搖頭,“需要手術完看看,希望他能挺住。”
“會的。”
手術費到位,鄭老頭馬上被安排了手術。
醫生說手術的時間可能會很長,因爲那些玻璃不好取,縫合難度很大。
有雷明在這兒,宋芷言和傅以枘便打算回去。
“要是,還需要用錢,你再找我吧。”宋芷言說。
雷明很是抱歉,“真不好意思,事情沒辦成,還收了你這麼多的錢,我會還你的。”
“不說這個,鄭叔也挺可憐的,希望他能渡過難關吧。”
“嗯。”
走出醫院。
宋芷言大口的呼吸了兩口,傅以枘給她捋着後背,眉眼深重,“自己辛苦養大的女兒還不如一個街坊。”
“誰說不是呢,我想鄭老頭肯定在後悔,當初爲什麼要撿回這個棄嬰,二十多年來的養育,抵不過她的自私自利,真是讓人唏噓。”
人們都說生恩不如養恩大。
鄭語卻生動的演繹的農夫和蛇。
善惡總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兩人沒有打車,而是牽着手往回走,小石子在宋芷言的腳下踢着,樂此不疲。
“你來青城也一個多月了吧?”傅以枘問她。
宋芷言點頭,“是啊,工作都快完成了。”
“很快,我們就要回華城了。”傅以枘的工作也快完成了。
“是啊,感覺離開了好久了。”
她都想爸爸媽媽了。
最近,她都在日曆上倒數,天天的盼着回去。
“我們回去就把婚禮辦了吧。”他說。
上次婚紗照都沒拍,房子也沒裝修完,就出了孩子那事。
想起來,總是遺憾。
他牽緊了她的手,“回到華城,咱們先搬去新家。”
“住我那兒不好嗎?”
她不想搬家,她想離宋宥近一些,這樣無聊的時候,她還可以去宋宥的家裏借宿。
從小到大,她跟哥哥的感情都非常的好。
她就喜歡粘着宋宥。
她的這些小心思,傅以枘何嘗不知道。
但宋宥終歸是要結婚的。
他也要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
“你想跟你哥住在一起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如果你有嫂子了,你總是剝奪你哥的陪伴,人家會不會有意見?”
宋芷言覺得傅以枘純粹是多慮,“我跟陳虞是那麼好的朋友,她怎麼會喫醋呢。”
“位置不一樣,自然想法就會不同。”
宋芷言不知道。
但,應該不會的吧。
如果陳虞要喫醋,不早就喫醋了?
是她太愚鈍,沒察覺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