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幸再一番單純的話,把病房內的人都逗笑了。
厲鎮羽的薄脣也跟着彎了彎,伸出兩根手指捏了捏簡幸自以爲是的肌肉。
軟軟的,全是脂肪,哪裏是肌肉了。
“就這?你是沒見過肌肉長什麼樣嗎?”厲鎮羽勾脣,讓方磊進來,給簡幸展示展示什麼是真正的肌肉。
至於厲鎮羽爲什麼不親自示範,那是因爲,他的身體只能給肖寧看。
方磊很快進屋了。
厲鎮羽用眼神示意簡幸去戳一戳。
簡幸頂着一臉的不服氣,走了過去,伸出手指戳了戳方磊結實的腹肌。
肌肉很硬,根本就戳不動。
厲鎮羽又接着道,“你打他一拳?用力,別手下留情。”
方磊,“……”
簡卻沒第一時間動手,而是揚起下巴徵詢方磊的意見,“我可以嗎?”
方磊無語,在原地紮好馬步,“放馬過來吧。”
見方磊同意,簡幸使出喫奶的力氣,一拳砸在方磊的腹部。結果方磊穩穩的立在原地,紋絲不動,反倒是簡幸被力的相互作用,反彈的向後趔趄了一步。
幸虧厲鎮羽及時扶了他一把,纔不至於摔倒。
待簡幸站穩後,厲鎮羽鬆了手,重新拿了一個完整的饅頭遞給肖寧,他則旁若無人的喫着肖寧剩下的半個,“現在知道差距在哪裏了吧?”
簡幸看了眼自己的拳頭,又看了眼方磊的肚子,歪着腦袋想了好一會兒,纔開口說話,“我會好好學的。總有一天,我會打敗磊哥哥的。”
“哦。”厲鎮羽拖長了音調,沒什麼誠意的說道,“那你加油。”
夏管家帶來的飯只夠肖寧和厲鎮羽兩個人喫,方磊早就在外面解決了,夏管家也是在別墅喫過後纔來的。
這樣一來,簡紀平和簡幸就餓肚子了。
得知兩人沒喫飯,肖寧讓方磊給兩人點了份外賣。
等外賣的時候,簡幸一直盯着厲鎮羽看,彷彿要從他臉上看出朵花兒來。
厲鎮羽回視過去。
簡幸扁着小嘴,問厲鎮羽,“你和磊哥哥誰厲害?”
不等厲鎮羽回答,方磊搶答道,“當然是三爺厲害了。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哪能和三爺比。”
這馬屁拍的,沒誰了。
簡幸還是個孩子,就算他表現的比一般的同齡孩子要成熟許多,但思維想法也逃脫不掉年齡的限制,他仰着腦袋,睜着烏黑的大眼睛,“你這麼厲害,爲什麼沒有保護好姐姐?爲什麼還讓她受了傷?”
問者無意,聽者有心。
簡幸只是單純的好奇,但厲鎮羽卻聽進了心裏。
他咀嚼的動作一滯,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肖寧敏銳的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對着空氣招了招手,示意簡幸過來。
簡幸乖巧的走過去。
肖寧則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這不能怪你厲哥哥,只能說那些壞人太壞,太陰險狡詐了,讓人防不勝防。”
“就好比,上次你被壞人抓走。你小心了又小心,可還是被她們抓上了車。甚至,路人連你的求救都不聽。”
“他也不想我出意外。”
簡幸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是我錯怪厲哥哥了?”
“是的。”肖寧肯定道。
簡幸是個知錯能改的孩子,當即走到厲鎮羽跟前,認真的和他道歉,“對不起,厲哥哥,是我誤會你了。”
厲鎮羽大掌揉了揉簡幸的腦袋,沒有說話。
他以後,會加強的這方面防範的。
簡幸下午還要上學,所以兩人在病房沒呆多久,喫過外賣後又逗留了十幾分鍾,便離開了。
臨走前,簡幸回頭,“姐姐,你好好養傷,我晚上再來看你。”
“好。”肖寧含笑答應。
簡紀平和簡幸前腳剛走,後腳陸黎程和阮明染就到了。
一進屋,看到肖寧的裝扮,阮明染皺眉,“你呀,還真是讓人不省心。才幾天不見,就又把自己弄進了醫院。”
聽出聲音,肖寧拍了拍一旁的病牀,示意阮明染過來坐。
阮明染坐下來後,看到肖寧腦殼上纏的繃帶,眉毛擰的更深了,“疼不疼?”
肖寧搖頭,“不疼。我也不想來,消毒水的味道難聞死了。可老天不放過我,我能怎麼辦?有句話怎麼說來着。”
“若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既然老天爺給我重新來過一次的機會,我勢必得付出點什麼。”
“人的一生,哪能一直一帆風順?所以我覺得這點疼不算什麼。只要他,還有你們陪在我身邊,我就覺得知足了。”
這個他,值得自然是厲鎮羽。
“而且,我這次只是輕傷,養養就好了。”
這話,肖寧是說給阮明染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她恨肖家的人不假,想要報仇也是真。可仇恨不能支撐她過一輩子,而厲鎮羽卻可以。
他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成爲了她的精神支柱。
她已經離不開厲鎮羽了。
阮明染瞳孔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隨即笑開,“你倒是想得開。”
肖寧攤了攤手,“想不開也得想開,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不能重新來過。正所謂,好事多磨嘛。只要結局是好的,我不介意通往結局的過程中喫點苦頭。”
阮明染脣角的笑僵住,漫不經心的瞅了眼和厲鎮羽說話的陸黎程,壓低聲音,“我怎麼感覺,你這番話在提醒我什麼。”
肖寧笑的眉眼彎彎,“你沒感覺錯。我只是希望你能想開,早點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要是真覺得和陸黎程沒可能,就早些收手。”
“若是覺得有發展,你倆都該把身上的臭毛病改一改。”說着肖寧拿厲鎮羽舉例,“你看我家那位,剛認識的時候什麼都不會,現在不照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染染,人都是會變的。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再說了,那是阮明染的記憶,不是你的。你沒必要活在阮明染的過去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