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管家看向了瑟瑟縮縮躲在張桐身後的肖靜,意思不言而喻。
肖靜神色一變,眼神淒涼。
張桐注意到夏管家的目光遲遲沒有從肖靜身上離開,隱約明白了什麼,卻還是開口確認道,“三爺的意思是?”
夏管家捋了捋花白的鬍子,“我知道,傷害肖小姐這事兒,非您本意,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挑唆。張總也是一時糊塗,聽信了挑撥離間之言。”
張桐連連點頭,“是是,夏管家您說的是。”
這時,夏管家話鋒驀地一轉,“可肖小姐是我家三爺的心頭好,她被你的手下達成了重傷,現在還失明瞭,你說這筆賬該怎麼算?”
“什麼?”張桐一驚,暗地裏狠狠瞪了肖靜一眼。
難怪,厲鎮羽會大動肝火。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兒,第二天就緊咬着他不放,直接把當年犯事兒的證據寄到了公司。
“夏管家,是我管教手下不嚴。不知肖小姐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親自前去看望,當面給肖小姐賠個不是。”張桐是個老油條,順着夏管家的說說道。
夏管家冷笑了一聲,“把人眼睛弄瞎了,就只是口頭道個歉?那未免也太便宜某人了。我家三爺的意思很明確,交代務必要嚴懲幕後的罪魁禍首。”
“至於該怎麼做,張總是聰明人,應該不用我多說吧?”說着夏管家微微笑道,“還是說,張總捨不得某人遭受皮肉之苦?”
肖靜已然從兩人的對話中聽明白了什麼意思。
厲鎮羽這是不想放過她,想借張桐的手摺磨她。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桐心裏已然有了數,“多謝夏管家指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着,他聽到管了一下,擡頭看夏管家,“不知我照做,三爺什麼時候肯見我呢?”
夏管家捋着花白的鬍子,笑的不顯山不漏水,“這就要看張總你的表現了。如果三爺開心了,說不定明天就見你了。當然,要是他不滿意……”
後面的話夏管家沒有再說,但他相信,張桐聽得明白。
“放心,我一定會讓三爺滿意的。”張桐笑着回了一句,然後領着肖靜離開別墅,留下了一大堆昂貴的禮品。
兩人剛出門口,屋內的夏管家便聽到外面有耳光聲響起。
肖靜被張桐一巴掌扇的沒站穩,整個人直接滾落到了門前臺階下的地面上。與此同時,張桐壓抑剋制的暴怒聲響起,“你還真是夠能耐的,居然把人眼睛弄瞎了。”
匍匐在地上的肖靜,小聲的嗚咽着,“張總,別打了,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那你就把命賠給人家啊!”張桐明顯在氣頭上,說話的聲音,分貝明顯高了很多。
肖靜頓時不吱聲了。
她拍死。
夏管家聽到了動靜,卻沒有出去阻止。
因爲這是肖靜該得的報應。
張桐罵了一會兒,才拖着肖靜離開。
兩人的車子前腳開走,後手夏管家就把張桐帶來的貴重禮物,通通丟到了門外,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呸,誰稀罕你們帶來的東西。”
最終張桐的巴掌並沒有落下來,因爲車外響起一道聲音。
“張總?”是厲冷月,她的語氣夾雜着些許的不確定。
回別墅的路必經厲氏集團樓下,樓下前面幾米遠處就是一個十字路口,這會兒是紅燈,司機把車停了下來,剛巧遇到了厲冷月。
張桐收了怒氣,理了理表情,才搖下車窗,笑着客套道,“喲,好巧,是厲大小姐啊!怎麼這麼晚才下班?”
“嗯,臨時開會,所以晚了點。”厲冷月邊和張桐寒暄,邊不動聲色的透過車窗,往車廂裏面看去。瞧見肖靜滿身的狼狽,紅脣勾起,故意說道,“車內坐的是嫂子嗎?怎麼弄成這幅樣子?”
瞥見肖靜衣襬上沾着的塵土,繼續道,“瞧,嫂子的衣服都髒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在這等一會兒。我辦公室有備用的衣服,我上去給你那一套下來換。”
話落,就要轉身上樓。
這番故意羞辱的話,聽得肖靜狠狠咬緊了牙關,五指緊緊的捏在一起。
她沒有說話。
還是張桐開的口,“不麻煩厲小姐了,我帶她回去換也一樣。”
厲冷月停下步伐,“那好吧。晚上天涼,張總你可要照顧好嫂子,別讓她感冒了。”
厲冷月本來就沒打算上去。
她不過是想借機奚落肖靜一下,辦公室也根本沒有換洗的衣服,因爲這是厲氏集團的總部,厲冷月負責的珠寶設計部門,辦公地點,不在這棟樓。
她之所以會出現在厲氏集團樓下,是因爲她來半點事情。
“多謝厲小姐關心,我會注意的。”張桐客氣的回了一句,然後合上車窗,準備驅車離開。
厲冷月站在路邊目送。
車窗的縫隙越來越小,一直低垂着腦袋,厲冷月和張桐整個談話過程都不曾擡頭的肖靜,趕在車窗合上前,忽然擡眸看向厲冷月。
她充血的脣瓣無聲的蠕動了幾下,在對厲冷月說,“救救我。”
肖靜的眼底飽含懇求。
夏管家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這趟和張桐回去,肯定沒好果子喫。
厲冷月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臉上的笑容保持不變,對肖靜無聲的求救,視而不見。
是肖靜自以爲翅膀硬了,背叛她在先,她憑什麼要救肖靜。
肖靜眼裏,希冀的光,一點點破滅,最後化爲一片慘寂的死灰。車窗緩緩合上,不留一絲縫隙,等於關上了肖靜的希望之窗。
當晚,和張桐回到別墅後,肖靜被張桐用鞭子抽的很慘。
身上的布料,因爲承受不住鞭子的力道,被打成一綹一綹的布條零零星星的掛在身上。除了臉,她全身上下,佈滿了鞭子留下的血痕,沒有一處肌膚是完好無損的。
肖靜早就昏了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