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冷月話裏話外都在說肖寧不知好歹，說別人是好意，肖寧應該接受這份和冷嘲熱諷沒什麼差別的好意。
肖寧彎脣，笑的玩味。
她不施脂粉的精緻臉龐，沒有一絲沒熱鬧的怒意，只是噙着抹若有似無的笑盯着厲冷月，“厲大小姐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只要沒獲獎，往後就沒資格在設計圈混了？”
“我可沒這麼說，你別冤枉我。”厲冷月否認。
肖寧脣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笑的愈發意味深長。她挑了挑好看的眉梢，語氣帶了絲疑惑，“咦，那是我理解錯了？”
“你的原話不就是這個意思。只要我沒獲獎，就不配當設計師。把獲獎和職業都生涯畫等號，是厲大小姐親口說的，大夥兒可都聽到了，怎麼這會兒又不承認了？”
說着肖寧不給厲冷月辯駁的機會，眉宇間的神色冷了幾分，環視了一圈圍着厲冷月站的設計師，最終視線定格在厲冷月的臉上，緩緩開口，“我沒臉混這一行？那某些分數排在我後面，連爭奪獎項資格都沒有的設計師，將來豈不是都要紛紛失業？”
“對了，厲大小姐的分數好像也不高呢。”忽的想起什麼，肖寧一字一頓，語速極慢，彷彿怕厲冷月聽不清。
“不知厲大小姐，還有贊同她說的話的諸位設計師，什麼時候退圈呢。退圈的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我好給各位送行。”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就是厲冷月。
肖寧用厲冷月說過的話，堵住了她的嘴。
本來不想和厲冷月磨嘴皮子的，但她非要上趕着找不痛快，肖寧只好決定，讓她當衆下不來臺，當衆丟面子。
被肖寧抓住了話裏的漏銅，厲冷月臉色難看的厲害，若不是現場有許多人在，她都想上前甩出言不遜的肖寧兩耳光。
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不斷滋生的怒火，厲冷月皮笑肉不笑道，“誰說我沒有獎項？我公司名下有兩位設計師，拿到了優秀獎。”
“厲大小姐偷換概念的本事還真是一流，我都要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把別人的獎項據爲己有，也就厲大小姐能幹的出來。”
“將來，兩位設計師若是成家立業，有了孩子，厲大小姐不會也想把人家的孩子也據爲己有吧？”肖寧不卑不亢的反擊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厲冷月終於繃不住了，怒斥了一嗓子。
“厲大小姐這是被我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急眼了麼？”肖寧裝模作樣的勸慰道，“可別生氣呀。女人生氣，會老的更快。瞧，我都看見你臉上的皺紋了。”
“肖寧，你……”厲冷月伸出食指，不悅的指着肖寧。
“我怎麼？說不過，想動手麼？那你倒是放馬過來啊。”說着肖寧嚷嚷道，“你們在場的人可都看到了，她要是先出手，我接下來的反擊，就屬於正當防衛。”
“我下手沒個輕重，防衛過度，可不能賴我，是她先挑事的。”肖寧事先把話說的明明白白，爲接下來揍厲冷月做準備。
她早就不再是上一世，軟包子性格的肖寧了。
這一世，她有仇必報。誰讓她不痛快，她就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厲冷月最終還是沒有出手，她被的周圍的人勸住了。幾米遠外，就是藝術館，要真是打起來，誰的臉都不好看。
“好，很好。”厲冷月挖了肖寧一眼，“你這麼伶牙俐齒，能說會道，我倒要看看，明天的比賽，你能拿出什麼真本事。”
這狠話，肖寧都聽膩了，“我說厲大小姐，你就不能來點新鮮的，翻來覆去就這幾乎話，你沒說夠，我都聽夠了。”
“你……”
“我我我什麼。”肖寧笑眯眯的問道。
厲冷月氣的掉頭就走。再不走，她真的怕忍不住火氣，和肖寧動手。
肖寧對着厲冷月的背影的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略略略了幾聲，才挽住厲鎮羽的胳膊，往車輛停靠的方向走去。
厲鎮羽是被肖寧拽着走的，路上他輕笑了一聲。
肖寧聽到了，立馬扭頭，“你笑什麼？”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吵架的時候，特別像……”潑婦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又被厲鎮羽生生的忍了回去，改口道，“特別的可愛。”
肖寧狐疑的瞅了厲鎮羽一眼，“你怕想說的，不是這兩個字吧。”
厲鎮羽面不改色的撒謊，“沒有，就是這兩個字。”
“得了吧，剛剛的脣形把你出賣了。你想說，我像潑婦對不對？”說着肖寧得意的哼哼，“就你那點小伎倆，還想逃過我的火眼金睛。”
厲鎮羽擡手捂脣清咳了一嗓子，“咳咳，被你看穿了。”
“我知道，大家對潑婦這個詞有偏見，我也不想這樣，可我沒辦法呀。我又不像你那麼能打，一言不合就把人幹趴下。”
“我只能靠嘴皮子佔據上風。況且，你以爲潑婦是那麼好當的，也是需要技巧的。比如，吵架的時候，嗓門一定要高過對方，這樣就能在氣勢上壓對方一頭。”
厲鎮羽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這什麼歪理。”
肖寧糾正道，“不是歪理，是生存之道。你若不反擊回去，次數多了，他們就會覺得你好欺負，一直欺負你。”
“要不怎麼說，村裏的悍婦不好惹呢。”
上一世，她就是因爲對王玥和肖靜說的話言聽計從，才導致枉死的結局。
“放心，有我在，往後再沒人敢欺負你。”厲鎮羽揉了揉肖寧如瀑的髮絲，鄭重的說道。這句話，既是給肖寧的承諾，也是提醒他自己，要說到做到。
“那我剛剛說的舌頭都幹了，也沒見你吭一聲。”肖寧抱怨道。
“我不擅長和人吵架。”厲鎮羽笑，“我一直預防着，只要厲冷月敢靠近你，我就一腳把她踹趴下。誰知道，她太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