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話可說，那麼日後，也不必再見了。”話落，厲鎮羽擡腳往外走去，挺的筆直的背影，沒有半分留戀和停頓。
“我……”厲謙說了一個字，手虛張向半空，想要挽留，發現上樓梯的厲冷月朝他這邊看過來，又作罷，眼睜睜的看着厲鎮羽離開。
“爸，這是我和隔給你買的房子，他一分錢沒處，你讓他過來幹嘛？”厲鎮羽人已經到了門外，厲冷月不滿的抱怨。
“我……你們兄妹一場，何必鬧的老死不相往來。我沒幾年活頭了，眼下唯一的願望，就是看到你們三個冰釋前嫌，和好如初。”
厲冷月表情很誇張，她依然自己出現了幻覺，好半天才緩過神，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盯着厲謙，“爸，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你覺得還有和好的可能？就算我們肯放過他，可他呢？你能保證，他一定會不追究我們過去做的一切？”
“爸，當初決定除掉他的人是你，這纔多久，您怎麼就出爾反爾了？你是不是嫌我和我哥活膩了，讓我們快點下地獄？”
“我不是這個意思。”厲謙辯解。
“那你是什麼意思？知道厲鎮羽是佳航投資背後的人，覺得他比我們有出息，想放棄我們兄妹倆，把厲氏集團交給厲鎮羽？”
“我……”厲謙想說什麼，厲冷月卻根本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爸，我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註定與厲鎮羽一生爲敵。”
說着停頓了下，意味深長道，“爸你別忘了，當初白映雪是怎麼死的？要不是你逼她，她根本就不會自殺。”
這話，宛若兜頭給厲謙潑了一盆冷水，把厲謙滿腔的熱情徹底的澆滅了。
厲鎮羽爲什麼恨他，就是因爲白映雪。
“爸，話我說到這裏，該怎麼辦，您比我更清楚。我累了，先上樓休息了。”看了眼跌坐在沙發上，六神無主的厲謙，厲冷月脣角閃過一絲冷笑。
經過餐廳時，看到餐桌上沒動過的螞蟻上樹，厲冷月轟出勾勒出的弧度，更冷了。
厲鎮羽永遠別想在厲家喫上這道菜，一如他永遠得不到厲氏集團。
“這麼快就談完了？”看到厲鎮羽從別墅出來，拉開車後座的門彎腰鑽進車廂，肖寧詫異道。她一直坐在車上，也看到了厲冷月。
只是，厲冷月並沒有注意到她。
厲鎮羽淡淡的“嗯”了一聲，情緒不怎麼高。
“你們談什麼了？”肖寧好奇。
“還沒開始談，厲冷月回來了。我看見她倒胃口，就出來了。”厲鎮羽朝肖寧靠過來，腦袋在她的脖頸蹭了蹭，“還是你身上的味道聞起來舒心，安心。”
肖寧擡手嗅了嗅。
她身上什麼味道都沒有啊。
男人的嗅覺，還真是奇怪。
“這次沒說清楚，恐怕他以後還會找藉口要求見你。”肖寧放下手，拍了拍厲鎮羽的後背，輕聲說道。
“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厲鎮羽含糊的回了一句，明顯不願多談。
肖寧只好不再問。
厲冷月給厲謙買的這棟養老的別墅，地理位置很好。從別墅出來，開上十來分鐘，就是S市最繁華的街段。
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馬路上，厲鎮羽便帶肖寧在附近的商場找了家環境清幽的餐廳。
這家餐廳，消費不低，一般的工薪階層很少來，所以在餐廳就餐的人不多。除了包廂之外，大廳的座位只零星坐了幾個人。
厲鎮羽要的是包廂，可服務人員卻說，包廂都被預定了，最先喫完的客人，也要等上四十分鐘。
一聽這話，厲鎮羽便在大廳，挑了個人少，靠窗的座位。
從這裏，剛好能俯瞰S市的景色。
窗外陰沉沉，街面上車水馬龍，行人三兩。
厲鎮羽點了幾道清淡的菜，不一會兒，菜就端了上來。
菜品做的很精緻，但肖寧只嚐了幾口，就不想吃了，她索性雙手託着下巴，看厲鎮羽喫。
五分鐘後，肚子沒來由的一疼。
肖寧起身去廁所。
厲鎮羽本來打算起身跟她一塊兒去，在外面等她，卻被肖寧拒絕了，“這麼多人在呢，我不會有事的，你接着喫，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厲鎮羽環視了下餐廳。
迎賓，服務生不下十來人，若是真有人對肖寧不利，她第一時間喊出聲，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會聽到，也就沒堅持。
肖寧這一去，時間有些久。
一眨眼，十分鐘過去了，也不見肖寧從衛生間出來。
厲鎮羽等的有些焦躁，完全沒了用餐的興致，朝一名服務生招手，示意服務生跟他一塊兒去廁所找人。
肖寧去的是女廁，厲鎮羽身爲一個大男人，不方便，就讓服務員代替他進去找肖寧。
服務生進去了，很快就出來了，“先生，廁所裏沒有人。”
厲鎮羽的眼皮狠狠的跳了下。
她沒在衛生間，又沒回到座位上，她那麼大一個活人，怎麼會憑空消失不見？
厲鎮羽的第一反應，是她出事了。
躍過服務生，厲鎮羽毫不猶豫的闖進了女廁，一腳把隔間的門踹開。跟在他身後的服務生，想阻止都來不及。
衛生間燃燒着驅散異味的香，散發着好聞的木質味道。
把所有隔間的門都踹開，果然如服務生所說，肖寧並不在衛生間。
厲鎮羽一個隔間一個隔間的看過去。
隔間的牆壁上沒有任何的抓痕，說明這裏沒有發生過任何打鬥，也就是說，肖寧極大概率，是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被人無聲無息帶走的。
短時間內讓肖寧毫無防範的失去意識，能夠做到這一點的……
厲鎮羽的眼神忽然一凜。
衛生間燃放的香有問題。
意識到這一點，厲鎮羽腦海仍舊保持着清醒，聲音卻有些失控，沖服務員吼道，“監控室在哪裏？”
此時此刻，厲鎮羽滿臉的寒意，下頜繃得很緊，模樣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