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被厲鎮羽的模樣嚇到了，聲音不自覺的打着哆嗦，“先生……衛生間內部，是沒有安裝監控的。”
“誰說我要內部的了？我要的是門口出入人羣的監控。”厲鎮羽的掌心已經沁出了汗漬，見服務生磨蹭，不耐煩的簇起眉峯。
服務生這回明白了過來，立刻領着厲鎮羽去監控室。
這時，男廁突然有一道虛弱的，熟悉的聲音響起，“厲鎮羽……”
厲鎮羽剎那間收住腳步，驀然回頭。
然後，他就看到肖寧整個人倚着門框，黑白分明的瞳孔在看到他後，明顯亮了亮。
她的模樣似乎很虛弱，方纔說話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厲鎮羽飛奔過去，一把將人攬進懷裏，內心有種失而復得的驚喜。
肖寧被抱得很緊，她紅脣就在厲鎮羽耳畔，小聲說道，“快離開這裏，香有問題，這裏的工作人員，也有問題。”
厲鎮羽眼神一凜，當即打橫抱起肖寧，迅速往出口走去。
就在即將踏出餐廳大門時，被前臺的工作人員攔住了，“抱歉這位先生，您還沒有結賬。”
“讓開。”厲鎮羽斥了一句。
他渾身上下散發着可怕的寒氣，如同寒冬臘月的雪，周圍的空氣莫名降了好幾個度。
攔住肖寧和厲鎮羽的工作人員，表現的極其鎮定，並沒有像衛生間的那人被厲鎮羽的模樣嚇住，她從始至終都保持着微笑，“先生，沒結賬您不能離開。”
厲鎮羽退後了一步，看了眼橫在身前，工作人員的手腕，然後視線順着她的手腕，一路蔓延至她的臉上。
手部皮膚粗糙，像極了幹農活的手，這樣的皮膚狀態，根本就不該出現在一個收銀的手上。
再者，她的脖子戴了條絲巾。
厲鎮羽盯着她的頸部看了片刻，就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眼前這名畫着精緻妝容，攔住他的女性工作人員，根本柳不是女人，而是由男人僞裝的。“她”的手，也不是幹農活造成的，反倒有些像殺手。
多年前，厲鎮羽在M國華爾街混的時候，有幸見過一個殺手。
眼前之人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和那名殺手很像。
“誰派你來的？”厲鎮羽冷聲問道。
“先生，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工作人員笑的無辜而又很有禮貌。
厲鎮羽薄脣彎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別裝了。買你的的人，是厲謙？還是厲冷月，又或者是厲冷鋒？”
此時，窩在厲鎮羽懷裏的肖寧，腦袋昏昏沉沉的，特別想睡覺。
但她不敢睡，強打着精神睜開眼睛，看向餐廳的每個角落。
他們進來時在大廳坐着的三三兩兩的用餐者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現在，偌大的餐廳，只有她和厲鎮羽兩個顧客，其他的人，都是穿着白襯衣黑馬甲的工作人員。
這裏面有真的，也有假的。
跟着厲鎮羽一塊兒去衛生間的工作人員，是真的，她不解的看着厲鎮羽和收銀的同事，勸道，“先生，我知道您着急離開，請先把賬結一下。”
厲鎮羽渾身散發着戾氣，開勸的工作人員被嚇得一個哆嗦，連忙退開了。
肖寧打量了一圈在場的每個工作人員，掐了下掌心把襲上腦海控制心智的眩暈感甩掉，對厲鎮羽說道，“除了你眼前這個，東南西北各有一個。”
肖寧雖然沒見過殺手，但經歷了上一世的慘劇後，她看人的直覺很準，就好比當初見簡紀平的第一眼，她就覺得他不是壞人。
後來事實證明，她的直覺是對的。
而方纔她說的那幾個人，臉上從始至終維持着淡定。一般的服務生遇到這種情況，要麼好奇，要麼慌張，要麼如被厲鎮羽吼走的工作人員一樣，過來勸架。
可這幾個人，從四個方向，逐漸朝她和厲鎮羽所在的位置靠近，加上攔門的“收銀員”，把兩人所有逃跑的路，都堵死了。
厲鎮羽“嗯”了一聲，對肖寧比劃着口型，“一會兒，我托住他們，你先離開這裏，找個地方躲起來，通知陸黎程。”
這話，頗有些像在交代後事。
肖寧抿了抿脣，圈着厲鎮羽脖子的手緊了緊，無聲的表達着抗議。
“乖，聽話，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知道肖寧想陪他面對一切，厲鎮羽看向她的目光柔軟的不像話。可是，他怎麼能讓肖寧陪他冒這個險。
厲鎮羽只能用肚子裏的孩子，要挾肖寧，逼迫她乖乖聽話。
貝齒在紅脣上咬出深深的壓印，肖寧烏黑的眸子盯着厲鎮羽看了幾秒鐘，然後妥協的點了點頭，同樣用脣形比劃道，“那你一定要出來找我。”
“如果你沒有，我把寶寶生下來，就去找你。”肖寧同樣的在威脅厲鎮羽。
她已經隱隱感覺到，這次面臨的情況，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危險，所以厲鎮羽纔會說，讓她一個人先離開。
厲鎮羽默了一瞬，點頭，“好，我答應你。”
說着，看到肖寧蒼白的臉，眉宇間涌上一抹擔憂，“能撐得住嗎？”
肖寧重重的點頭。
即便撐不住，她也要拼盡全力試一試。
爲了她自己，也爲了厲鎮羽，更爲了肚子裏的寶寶。
“好。”厲鎮羽笑了笑，把肖寧放下來，讓她站在地板上。
等肖寧站穩後，厲鎮羽看向僞裝成女性的“收銀員”，衝他露出一縷殘忍嗜血的笑容，緊接着下一秒冷硬的拳頭便朝他的臉上飛了過去。
“收銀員”被厲鎮羽的笑晃了下神，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厲鎮羽的拳頭已經招呼到了他的臉上。他的反應很靈活，像是學過舞蹈一般，上半身後仰，躲開了厲鎮羽這一拳。
只是，“收銀員”即便躲過了厲鎮羽滿含殺意的一拳，但臉龐依舊被凌厲的拳風傷到了。
他站穩後，食指摸了摸拳風掃過的地方，一把扯掉脖子上系的絲巾，露出上下滾動的喉結，卸下了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