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爲了厲鎮羽打我？從小到大，你最喜歡我，不小心摔倒了或者磕到碰到，你都會心疼的不得了。現在，你卻打我？”厲冷月做出一副受傷的表情。
厲謙歇了口氣，恨鐵不成道，“打的就是你。你以爲我爲什麼打你？瞞着我挪用公款買兇殺人，這招數虧你想的出來。”
“是不是今天我不來，就永遠不會知道這事兒？是不是，等哪天你們兄妹倆把公司的錢霍霍完了，沒錢的時候，纔會來找我？”
“爸，你把我們想成什麼人了。我這麼做，也是爲了厲氏集團好。”厲冷月辯駁。說着她指向厲鎮羽，“只要他活着，厲家就永遠不會安寧，我這是在爲厲家解決隱患。”
厲謙又是一個巴掌甩過去，罵道，“混賬。”
兩邊臉，清晰的印着五道指印。厲冷月捂着臉，一點點的擡頭，睜大了瞳孔看着厲謙，“爸你這麼激動做什麼？對厲鎮羽趕盡殺絕，不是你讓我這麼做的？現在你又充當好人站出來反對。”
“爸，你怎麼就這麼虛僞呢？敢做不敢承認是嗎？”
見厲冷月毫不留情的拆穿自己，厲謙氣的心臟差點驟停。這就是他疼了一輩子的好女兒。他不過是打了她兩巴掌，她就把他做過的錯事，一件件的都翻了出來。
“當年，媽病入膏肓，我和哥求你把她送到醫院。可你是怎麼做的？你視而不見，導致我媽不治而亡。沒過多久，你就迎娶了小三進門。”
“結果呢，她還是步了我媽的後塵，在厲家沒待幾年。我的好爸爸，你剋死了兩人老婆，自己卻活的好好的，我真替媽感到不值。”厲冷月倒豆子似的，把陳年往事一一說了出來。
厲謙老臉一陣騷紅，衝厲冷月吼道，“你閉嘴。她們的死，和我無關。”
“現在還擱這兒裝什麼白蓮花呢？沒有你的授意和默認，我們敢對白映雪那種態度？爸，你越是否認，我越是看不起你。”厲冷月一點也不畏懼，大聲說道。
既然厲鎮羽不想讓他們活，既然厲謙偏心厲鎮羽，那她就把過往發生的一切都說出來，大家都也別想好過。
要痛苦，就一起痛苦。
看到厲謙和厲冷月父女倆因爲兩個巴掌反目，一旁圍觀兩人吵架的厲冷月和肖寧，只覺得無比的諷刺。親情，在他們眼裏，一文不值。
“夠了，演戲給誰看呢？你以爲這麼做，我就會放過他們？”厲鎮羽出聲，阻止了這場喋喋不休的爭吵。
厲謙頹然的看向厲鎮羽，辯解的聲音蒼白而無力，“我真的沒有逼死你母親。當初我忙於公務，沒想到她的心理會那麼脆弱。”
他之所以想對白映雪說一聲抱歉，是因爲最近總夢到她，想起這麼多年對厲鎮羽不管不問，還一度想置他於死地，心生愧疚。
厲謙從來都不認爲，是他逼死了白映雪。
“有沒有，我心裏有數。”都到了這個時候，厲謙還不肯承認過往犯的錯誤，厲鎮羽冷笑了一聲，不耐煩的對方磊下命令，“動手。”
厲冷月驚恐的瞪着一步步朝她靠近的方磊。剛剛，她表現的有多無畏，囂張，此刻就有多畏懼死亡。
她瘋狂的搖着頭，嘴裏喃喃，“不要……不要……”
可這，並不能阻止方磊前進的腳步。
手足相殘，厲謙沒想到，這一幕終究還是發生了，甚至正在他面前上演。
“鎮羽，算我求你，放他們兄妹倆這一次吧。厲氏集團歸你，今日之後，我會帶着他們兄妹倆離開S市，到國外定居，永不回國。”最後的緊要關頭，厲謙還是開口爲厲冷月和厲冷鋒求情。
縱使厲冷月這般對他，厲謙依舊不忍心親眼看着他們死。
厲鎮羽薄脣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這是施捨？我不需要，也不稀罕。沒有你這番話，我一樣可以靠自己的本事拿回本該屬於我母親的東西。”
這話，等於是毫無商量的餘地。
厲冷月和厲冷鋒必須死。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肯放過他們？”厲謙問道。
森寒的兩個字，從厲鎮羽的薄脣蹦出來，“無救。”
話落，厲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此刻的模樣卑微極了，聲音帶着央求，“鎮羽，爸真的求你了，放他們走吧。”
誰也沒想到厲謙會下跪，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厲鎮羽眼神複雜的看着厲謙，薄脣抿了抿，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他分不清該笑，還是該哭。
當時，年幼無助的他跪在厲謙面前，苦苦哀求，求他對母親好一點。厲謙無動於衷。
如今，時光荏苒，他長大了。
此刻的場景，一如當初，只不過當事人顛倒了。厲謙卑微的跪在他面前，卻是爲了想要他和肖寧命的厲冷月和厲冷鋒求情。
厲謙在逼他。
厲鎮羽覺得他快瘋掉了。
父親給兒子下跪，這一行爲，聽起來多麼可笑。
然而，卻真真實實的發生了。
厲鎮羽看了厲謙很久，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循環反覆了幾次，厭惡的開口，“只此一次。”
“記住你說的話，永遠別讓他們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一定讓他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撂下這麼一句話，厲鎮羽攜着肖寧轉身離開。
他走的決絕，背脊挺的筆直，沒有再看厲謙一眼。
車門關上，厲鎮羽在肖寧的面前，瞬間卸下了一切的僞裝。他此刻的模樣，彰顯出一絲脆弱，臉埋進肖寧的頸窩，聲音沙啞而低沉，“寧寧，我不懂，也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麼逼我？”
“明明做錯事的是他們，爲什麼，厲謙非要逼我原諒他們？搞的我如果不原諒，我就是十惡不赦的壞人！”
肖寧不知該怎麼安慰，抱緊了厲鎮羽。
厲鎮羽的情況，和她的像，也不像。不像的地方在於，厲鎮羽承擔的東西，遠比她要複雜。
厲謙會用親情制肘厲鎮羽，限制厲鎮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