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如果做包子的人,不是常寧,那麼又會是誰呢?爲什麼,她努力了又努力,也想不起做包子的人的臉長什麼模樣。
在醫院休養了整整一週,肖寧終於能出院了。
S市今年的夏季,格外的漫長,也格外的熱。
肖寧入住的這家醫院,是常寧家族開的私人醫院。平時主要救治常家的人,亦或者與常家交好的人,很少收外面來的病人。
所以,病人的資料,通常都很保密。
這日,陽光明媚。
常寧來接肖寧出院,恰逢蘇鈞也到了醫院。
蘇鈞來,倒不是因爲別的,單純就是過來做學術交流。他和這家醫院的一個醫生,是師兄弟的關係,曾經跟過同一個導師。
雖然效力於不同的醫院,但學術無界限。蘇鈞遇到什麼,都會過來和這名師弟討論。同樣的,師弟也去找過蘇鈞很多次。
蘇鈞正在等電梯。
紅色的數字停在3,降到停車場所在的負一層時,電梯門開了。
看到裏面有人,蘇鈞往旁邊挪了挪,讓裏面的人先出來。
常寧先看到蘇鈞。一看見他,臉色肉眼可見變得難看起來,緊接着他擡手擋住肖寧的臉,幾乎是半拖半強迫的把肖寧拽出了電梯。
臉被常年的手遮住,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前方的路,肖寧忍不住抱怨,“你幹嘛捂住我的臉啊?是遇到誰了嗎?”
“沒有。”常寧想也不想的回答。
話落,快走了幾步,把肖寧塞進車後排。
蘇鈞等電梯時,腦子裏正好在想事情,如果常寧和肖寧正常從電梯裏走出來,他根本就不會注意兩人,也不會額外觀察。
反倒是常寧這一捂,讓蘇鈞覺察出點不對勁來。
青天白日的,他又不是地痞流氓,至於把人護的這麼嚴實?再者,擋哪不好,偏偏擋住她的臉!怎麼,怕她的魂兒被他勾走?
常寧和肖寧走遠,蘇鈞盯着兩人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連電梯門時間到了又合上,都沒發現。
奇怪。
他怎麼看,那個女人的身形,和肖寧很像,甚至連說話的前的腔調都極其相似。
厲鎮羽昏迷不肯醒,肖寧墜落懸崖無故失蹤,這些蘇鈞都是知道的。厲鎮羽得的是心病,他不是解心病的藥引,留在那兒也沒用,所以就沒讓厲鎮羽轉到他的醫院,免得折騰。
肖寧失蹤後,方磊、陸黎程和簡紀平,找她找了好幾天,都把整個S市翻遍了,也沒見到她的蹤影。而肖寧不出現,厲鎮羽說什麼都不肯醒。
想事情想的出神,忽然手機響了。
蘇鈞回神,接通了電話,是他同門師弟打過來的,“喂,你到底怎麼回事啊?五分鐘前,就說到樓下了的,怎麼還沒上來?”
“來了來了,馬上就到。”蘇鈞迭聲應着,電梯在他發呆的這會兒功夫又升上去了,他又重新按了下行鍵。
三分鐘後,蘇鈞出現在了同門師弟的辦公室。
他沒和師弟討論醫學上的問題,而是拍了拍師弟的肩膀,八卦道,“喂,和你打聽件事兒。”
“我剛上來時,碰到常家的那個祖宗了,他身邊還跟了個女人。他什麼時候交的女朋友,我怎麼不知道?”蘇鈞問的很含蓄。
“前些天的事兒,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爲不是我接待的。當時經手的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個個三緘其口,別說你好奇了,我也好奇。爲此我還特意問過,結果連個毛都沒問出來。這瓜,是註定吃不了了。”
“這麼神祕?”蘇鈞挑眉。
“何止。除了當時負責的幾個人,其他的人一概不準探視。”猜到蘇鈞想說什麼,同門師弟捂住他的嘴,“你可別說讓我想辦法幫你打聽,這種丟飯碗的事兒,我可不幹。”
蘇鈞扒拉開同門師弟的手,不以爲然,“丟了就丟了唄,大不了來我醫院,我養你。”
同門師弟“咦”了一聲,“得了吧,你話說的倒是輕巧。丟飯碗是小事,被常家的那位祖宗盯上,可就糟糕了。”
“你要是能保證,到時候把我從他手裏救出來,我就幫你這忙。”
蘇鈞氣餒的一屁股坐進辦公椅,擺了擺手,“那還是算了,我怕到時候連我的命,也一塊兒搭進去。”
同門師弟笑了下,“據我所知,你家條件也不錯,怎麼還怕起他了?”
“能不怕嗎?我家和常家比,就是雞蛋和石頭的區別。現在,能跟常家拼一拼的,只有厲鎮羽。可他現在在醫院挺屍,眼下是沒人治得了那位祖宗了。”
“行了行了,不聊這個,說正事。上回發給你的病例,研究的怎麼樣了。”這瓜無論如何都喫不到嘴,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義,蘇鈞迴歸正題。
至於常寧身邊那個女人的身份,他再想辦法查就是了。
蘇鈞和同門師弟口中的常家,在S市,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
常家在S市的資產並不多,只有一家做古董生意的店面。說是店面,其實光店面,就佔據了一整棟的辦公大樓。
除了售賣古董,常家在S市的生意,並沒有涉及其他行業,所以在S市就顯得很不入流,名聲也沒厲謙掌管的厲氏集團那麼響亮。
但這並不代表,常家的勢力很弱。
做古董生意,一單的成交金額少則幾千萬,多則幾十億,能啃的動這麼大的蛋糕,沒點門路怎麼行。更何況,誰又能保證,成交的古董,都是來自正軌渠道?
如果不是,那麼該如何洗白,讓其在市場上交易?
常家,強就強在這裏。
古董生意設客戶來自全球各地,所以常家,不僅在S市的黑白兩道都很混的開,還有來自境外勢力的支持。
就算厲氏集團在厲謙手裏,最如日中天的時候,厲謙也不敢貿貿然招惹常家。
而常家,也從來不參與S市上層社會的拉幫結派,聚會更是不用說了,一概不參加,因而自成一股清流。
再一個,就是這個家族的成員,對外也異常的神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