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鎮羽不解，問道，“爲什麼？”
“這麼和你講吧，瀾山會所在普通人聽來很陌生，沒多少人知道，但在我們黑客的圈子裏，則是一個傳奇。”
“怎麼說？”
“瀾山會所繫統的創立者，也是一名頂級黑客。在你找我之前，圈子裏的人，包括我，不止一次嘗試過入侵會所的系統。”
頓了頓，對方繼續，“但沒有一個人成功。所以，瀾山系統對我們而言，就是那高不可攀的雪山。誰都想要越過這座雪山，可沒這個實力。”
“那你知道，幫瀾山會所創立系統的黑客是誰麼？”厲鎮羽問道。
電話對面的人笑了一聲，“三爺，你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幼稚了，一點都不符合你的身份。我連他設計的系統都攻不破，哪會知道他是誰？甚至，我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厲鎮羽沉默了。
他隱約猜到，瀾山會所和向海明有關。但竊取不到任何與瀾山會所有關的信息，自然就無法證實這一點。
掛了電話，厲鎮羽陷入了沉思。
這時，忽然有人敲門。
是樊忠。
厲鎮羽眉眼一動，說了聲請進。
樊忠是來向厲鎮羽彙報項目進展的。在他的帶領下，團隊的人提前完成了這個項目。
肖寧接過項目報告，隨意掃了幾眼就放在了辦公桌上，“超額完成，做的不錯。對了，我新洽談了一個五億的項目，你感興趣的話，就交給你來負責。”
樊忠表現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這……厲總，項目金額太大了，我怕到時候給搞砸了。”
厲鎮羽似笑非笑，“還沒接，怎麼就知道一定會搞砸？你這次表現不錯，如果這個億級別的項目也拿下了，我打算轉一些股份給你。”
樊忠受寵若驚，“那我試試。”
厲鎮羽笑，“這樣纔對，回頭我讓方磊把具體的資料發給你。”
樊忠點頭，“好。”
從厲鎮羽的辦公室出來，樊忠依舊和往常無異，低眉順眼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但從他臉上一直沒淡下去的笑容，還是能看出幾分意氣風發。
對比之下，高明就顯得憋屈極了。
厲鎮羽已經晾了他整整兩個星期了。
“老樊。”樊忠經過高明辦公室門口時，被高明叫住了。
“喲，老高，找我有事？”樊忠樂呵呵的。
高明把人拽進辦公室，然後把辦公室的門合上，“你丫的就別和我裝了。我問你，厲總是不是把那個五億的項目交給你了？”
樊忠訝異，“你怎麼知道？”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前段日子，厲總出差時，我就聽到一些風聲了。不止我，董事會的其他人都知道。”
樊忠不再掩飾了，“厲總的確把這個項目交給了我，但我還沒收到資料。”
“厲總肯把這麼大金額的項目交給你，足以可見對你的信賴。”高明說着撞了下樊忠的肩膀，“老樊啊，咱們怎麼說也共事過一段日子，你現在是厲總跟前的大紅人，幫我在他面前美言幾句，順便打聽下，他對我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每天到公司，閒的都在摳腳了。”
“不會。”高明擺擺手，“你看情勢不對，及時剎車就行了。我就是想知道，厲總不放我走，又不肯給我安排工作，這麼吊着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厲總心思深沉，豈是你我能猜透的。放心吧，念在同事一場的份上，我會幫你打探消息的。”墨跡了好一陣子，樊忠才答應。
高明忙不迭的道謝。
“哎呀，老高你這就客氣了。”樊忠謙虛。兩人互相恭維了幾句，高明才放樊忠離開。
當晚，喜不自勝的樊忠又去了瀾山會所。
“三爺，他又去那個地方了。”一收到消息，方磊立馬告訴了厲鎮羽。
彼時，厲鎮羽正在陪肖寧和莊如月視頻，接到電話起身走至落地窗旁，聲音淡淡，“你把項目資料發給他了？”
“還沒。”方磊回道。
“先別給了，讓他明個兒到我辦公室來拿，我有話要和他說。”
“是。”
掛了電話，厲鎮羽看向黑漆漆的窗外。
天空幽湛，一輪明亮的圓月懸掛在天際，別雲層遮住了半邊。
每當接到新項目，樊忠就馬不停滴的趕往瀾山，甚至這次連項目內容都不知道，就直接去了。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瀾山會所裏，究竟藏了什麼？
樊忠到底和向海明有什麼關係？
厲鎮羽的腦海裏，涌出一系列的疑惑。
而這些疑惑，暫時還沒有答案。
M國那邊和S市的時差是顛倒的。肖寧這邊是晚上，而莊如月那邊是清晨。
鏡頭裏，是一片蔚藍的大海，一輪紅日在水天相接的地平線探出半個腦袋，把海水都染紅了，一層又一層的浪花撲向海灘，然後退去。
沙灘上，有兩個胖乎乎的肉糰子，光着小腳丫跑來跑去，嘴裏時不時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如銅鈴般，清脆悅耳。
不是團團和圓圓，還能有誰。
兩個小傢伙，一手拎捅，一手拿鏟，在沙灘上挖來挖去。
挖累了，兩人回到鏡頭前，給肖寧展示他們挖到的貝殼。
團團的語氣充滿了惋惜，“媽咪，還是沒有螃蟹。”
莊如月在一旁笑的前仰後合，肖寧則無語至極。
這都多久了，還惦記着螃蟹。
不過看到團團圓圓臉上的笑容，肖寧心底一片柔軟。
他們不想回來，就先不回來吧。畢竟，這樣自由自在的日子也沒多少。
等他們稍微長大些，厲鎮羽多半會讓他們接觸商業，然後他便能早日退休。
肖寧不忍。
但生在豪門之家，繼承家業，是他們的宿命，逃脫不掉。
“媽咪，看城堡。”圓圓拽着莊如月，讓她把鏡頭對準他用沙子堆出來的城堡。
鏡頭剛挪過去，一陣浪花衝過來，沙灘上恢復平靜。
別說城堡了，就連花紋都沒留下。
圓圓扁了扁嘴，眼看就要哭了。厲鎮羽恰好出現在鏡頭前，他瞬間把眼淚憋了回去，委屈不已的說道，“媽咪，我再給你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