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磊從厲鎮羽辦公室出去了，屋內只剩下厲鎮羽和樊忠兩個人，空氣寂靜的可怕，落針可聞，樊忠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方磊走了約莫五分鐘。
這五分鐘內，厲鎮羽一直在處理文件。
忽的，他擡起頭來，問道，“樊董，資料看的怎麼樣了？”
“啊……哦，厲總，我看完了。”沒想到厲鎮羽會突然開口，樊忠嚇了一大跳，一句完整的話說的磕磕巴巴的。
厲鎮羽也沒在意，又問道，“說說你的看法，打算怎麼做，從哪裏入手？”
樊忠斂了斂心神，說了他自己的看法。
厲鎮羽認真的聽着，頻頻點頭。
等樊忠說完，厲鎮羽才接話，“你說的不錯，把所有該注意的點都考慮進去了，項目交給你，我很放心。”
樊忠謙虛道，“厲總，您過獎了。”
厲鎮羽忽的起身，隔着辦公桌拍了拍樊忠的肩膀，脣角扯出一抹笑容，鼓勵道，“好好幹。這次項目拿下了，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樊忠一臉感激，“謝謝厲總看得起我，肯給我這個機會。”
樊忠離開辦公室後，厲鎮羽臉上的笑容，一下淡了下去。他拿起一旁的手機，給方磊撥了通電話，“樊忠一有異樣，記得通知我。”
方磊答應了，想起什麼問道，“那還要不要讓江總過來一趟？”
沒錯，這是方磊配合厲鎮羽演的一齣戲，專門演給樊忠看的。
“明天再看。如果樊忠藉此機會拉攏你，你就讓江司慕過來。”厲鎮羽回答道。
“明個兒再通知江總，來得及麼？”方磊有些猶豫，“萬一他趕不過來怎麼辦？”
“趕不過來，我把他皮扒了。”厲鎮羽冷哼了一聲。
方磊，“……”
當晚，和厲鎮羽與方磊猜測的不錯。
樊忠又去了瀾山會所。
他從正門進的，負責覈驗身份的保安似乎和樊忠很熟。別人進去，需要掏相關的證件，保安驗明身份後，才准許他們進入。
但樊忠卻不用。保安一看見他，直接放行了。
樊忠進了會所，直奔頂層的包廂，見到了向海明。
這一次，肖靜不在，但向海明的身邊卻多了一個男人，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暴露在空氣中的下半張臉顯得有些猙獰，乖乖的站在向海明身後的位置。
進門之後，樊忠打量了他好幾眼，總覺得這個人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從厲冷鋒的身上收回視線，樊忠注意到向海明的胳膊上打了石膏，臉上也東一塊腫西一塊的分佈着淤青，吃了很大一驚，上前一步關切的問道，“怎麼弄的，居然傷成這樣？”
向海明在A國K市囂張慣了，還從沒人敢欺負到他的頭上。許多年了，樊忠從沒見過他受這麼重的傷。
說起這個，向海明就覺得晦氣，“昨個兒半夜回去的路上，被一羣混混截住，拿麻袋罩住劈頭蓋臉的揍了一頓。”
“查出是什麼人乾的沒？”樊忠問道。
向海明嘴角有一塊淤青，一說話牽扯到傷口，疼的他呲牙咧嘴，“還沒，對方有備而來。事後我讓人查事發地的監控。”
這事兒，是陸黎程指揮手下的一羣人做的。
向海明到S市日子不算短了，一直順風順水沒出過什麼意外，所以出行就放鬆了警惕，車上只帶了一個保鏢。
但事發突然，保鏢雙拳難敵四手，還真就讓陸黎程得手了。
不僅如此，把向海明揍昏後，陸黎程還拍了他不少出洋相的照片，匿名發給了S市各大新聞媒體。經過一個白天的發酵，新聞散播的很快，滿大街的人都知道。
幸虧當時開車的人不是厲冷鋒，要不然他的身份也會一併跟着暴露。
所有監控被黑，就意味着此事無從查起。
樊忠沉默了一瞬，想到了一個人，指了指面前的茶几，“要不要去請那個人出面？她或許能找回黑掉的監控記錄。”
樊忠沒說這個人具體是誰。
但向海明聽懂了，他猶豫了一瞬，“算了，我自己先查着，實在查不到了再說。”
聽向海明這麼說，樊忠不再繼續。
厲冷鋒垂手立在一側，暗暗的在心底猜測，樊忠和向海明口中的人，到底是誰。
向海明，似乎很忌憚這個人。
“對了，你這趟來有什麼事？”向海明轉移了話題。
樊忠把隨身攜帶的文件遞給向海明，說道，“一是送項目的文件；二來是和你彙報一件事。厲鎮羽最近要招待Ling的總裁江司慕。”
“厲鎮羽選了幾家會所，讓方磊決定，其中就有咱們瀾山會所。我來是問問您，要不要給厲鎮羽開個後門。”
“怎麼說？”向海明投過來詢問的目光。
“如果把接待地點定在瀾山會所，和白氏集團達成長期合作，那麼接下來，厲鎮羽見了誰，和他們說了什麼話，很方便監聽。”樊忠回答道。
向海明有些心動，但又有所顧慮。
這麼做，的確能更輕易的知道厲鎮羽的一舉一動，但同樣的，也意味着風險極大。這家瀾山會所，幾年前就開始經營了。
向海明早在那個時候，就有意於通過S市進軍國內市場。
國內人口基數大，回報的利潤很可觀。
可當時S國出了點事，他無暇分心，直到一年多前才搞定，然後便來到了S市。
瀾山會所，是HL集團的據點之一，內部藏着很多見不得光的祕密。
如果放任厲鎮羽進來，萬一這些祕密被他發現怎麼辦？
現如今，明海集團和厲鎮羽負責的白氏集團斗的如火如荼，向海明不可能借機把厲鎮羽弄死。厲鎮羽若是真死了，依據現在的局勢，外界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明海集團。
向海明要的是利，要的是國內市場創造的利潤，沒做到這一點之前，他不會輕易的冒不必要的風險。
儘管，他很想立刻，馬上就弄死厲鎮羽，把肖寧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