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九章灰燼

    獵鷹眉毛扭了起來。

    找她的?

    起身,獵鷹慢悠悠的踱到屋外,看到鐵柵欄門外,江司慕正在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說着什麼。隔的距離有些遠,獵鷹聽不清兩人談話的內容。

    江司慕瞧見獵鷹,招了招手,“趕緊的。”

    獵鷹走近了,看到她只穿了件淺藍色針織衫就出來了,江司慕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獵鷹肩上。

    站在江司慕對面的人,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他的腳邊放了一個沉甸甸的箱子,問獵鷹,“你叫獵鷹?”

    獵鷹點頭,“我是。”

    年輕小夥子上下打量了獵鷹幾眼。

    江司慕不樂意了,“看看看,有什麼好看的。”

    年輕小夥子立刻歉意道,“這位先生你別誤會。是這箱東西的主人,讓我再三確認收貨人的身份,我沒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江司慕,“……”

    獵鷹白了江司慕一眼,對年輕小夥子說道,“別理他。我就是獵鷹。”

    “那你在這兒籤個字。”年輕小夥子拿出一張快遞單和一支簽字筆,遞給了獵鷹。

    把東西放下,年輕小夥子開車走了。

    獵鷹擼起胳膊的袖子,彎腰去搬箱子,卻被江司慕拽開,“我來。”

    獵鷹抿了抿脣,沒有拒絕。

    江司慕彎腰,雙手掂起箱子,往起一提。下一瞬,心底倒抽一口冷氣。

    這裏面到底裝的什麼玩意兒?

    這麼沉?

    見江司慕喫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獵鷹抱着雙臂在一旁笑,“能不能行啊?不行就別逞強,小心把腰給閃了。”

    江司慕最受不了有人看不起他,尤其這話還是從他正在追的女人嘴裏吐出來了的。

    不行也得行。

    江司慕死鴨子嘴硬,“你也太小看我了。就是再加一倍,我也沒問題。”

    獵鷹笑的意味深長,“哦,是嗎?”

    江司慕脖子一橫,“當然。”

    獵鷹起了惡作劇的心思,指尖在江司慕繃出肌肉的胳膊上戳了戳,“我怎麼感覺,你整個人在發抖呢?”

    江司慕死也不承認,“沒有的事兒,你感覺錯了。”

    獵鷹,“……”

    男人都這麼好面子的嗎?搬不動就搬不動,她又不會說什麼。

    大冷的天,寒風呼呼的颳着,短短二十幾米路,江司慕硬生生走出一身汗來。好不容易把沉甸甸的箱子搬進了屋內,江司慕立刻癱倒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獵鷹找了把工具刀,把箱子上的膠帶劃開。

    快遞單上,沒有寫寄件人是誰。

    獵鷹也納悶,她在S市,除了別墅這一幫人,外面的一個都不認識,誰會給她寄這麼大一箱東西。

    該不會是寄錯了吧?

    打開箱子,裏面是一本本碼放整齊的書。有嶄新的,也有邊邊角角被翻爛了的線裝古籍。

    獵鷹更疑惑了,隨手拿起一本。

    只翻了幾下,獵鷹表情忽然呆住了。

    江司慕也拿了一本,不過他看不懂上面畫着的奇奇怪怪的符號,“這都什麼玩意?福爾摩斯密碼嗎?”

    書兩側的空白處,有祥雲做的筆記。

    獵鷹愛不釋手的摸着,脣角緩緩綻開一抹笑容,“是師父寄給我的。他肯收我爲徒了。”

    江司慕撇嘴。

    他還當什麼事兒呢。

    獵鷹把手上的書放了回去,又搶過江司慕的那一本,小心翼翼的摞在上面,單手輕而易舉的拖起箱子上樓,嘴裏唸唸有詞,“既然師父答應教我,那我改天得過去一趟,行個拜師禮。”

    江司慕,“……”

    傍晚,厲鎮羽和肖寧從公司回來。

    獵鷹和他們說了這事兒。

    明天剛好就是週六了,團團圓圓一直唸叨着想去竹林那邊,肖寧和厲鎮羽便打算帶孩子們過去一趟。

    出發前,肖寧特意給向雲打了個電話。

    等了會兒,肖寧表情變了變,“奇怪。如果說前面幾次不接電話是事出有因,可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他還有什麼可避諱的呢。”

    厲鎮羽看了過來,“沒接?”

    “何止不接,師父他直接關機了。”

    “我們先過去吧,等到了再說。”厲鎮羽想了想,說道。

    肖寧點點頭。

    坐在厲鎮羽腿上的團團圓圓,一臉的期待和興奮。

    這次去見向雲,肖寧和江司慕也跟着去了,他們開的是另外一輛車。

    距離竹林還有一百多米的距離時,肖寧遠遠看了過來,下一瞬她和厲鎮羽對視了一眼。現在還沒完全進入冬季,竹子的葉子雖然黃了,落了,但竹子還是綠的。

    可現在,視野範圍內,根本就看不到一根竹子。

    走近了,車輛在馬路邊停下,肖寧和厲鎮羽領着團團圓圓下車,看到茂密的竹林被一把火燒盡,只留下漆黑的根部,大喫一驚。

    怎麼會這樣?向雲人呢?

    竹林被燒燬,裏面布的陣法也就不存在了。厲鎮羽和肖寧輕鬆就穿過了竹林,來到了竹屋跟前。

    兩層的竹屋,和外層的竹林一樣,被大火燒成了一堆灰燼。

    風簌簌的吹着,地面上殘留的灰燼已經沒剩多少了。獵鷹上前一步,指尖拈起一抹灰搓了搓,末了說道,“火,至少發生在一週前。”

    一週前?

    厲鎮羽蹙眉。

    從今天往前推七天,那天剛好是向海明執行死刑的日子。

    難道,這場火和向海明有關?

    看穿厲鎮羽所想,獵鷹搖頭,“不可能是向海明乾的。城南監獄是什麼地方,就算是我也未必逃得出來,更何況向海明。”

    “可這世上,能傷師父的,沒幾個人。”厲鎮羽補充。

    獵鷹不知該怎麼接下去,只好說道,“我們先到周圍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看到帶給他們無數快樂的竹屋和竹林化成了灰燼,團團圓圓掙脫掉肖寧的手,在灰燼前蹲下,小臉垮着,嘴角聳拉着,一副傷心難過,要哭不哭的模樣。

    看了好一會兒,圓圓轉過頭問肖寧,“媽咪,爺爺呢,他還活着嗎?”

    肖寧揉了揉圓圓的腦袋,猶豫了下,回道,“活着。”

    圓圓“哦”了一聲,“那媽咪,你要快點找到爺爺,我很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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