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寧得知陳清自殺的消息時,人正在醫院附近辦事。
她順路過去了一趟,只看到方倪在急救室外哭。
肖寧徹底沒了話,靜靜地站在原地,眼睛盯着急救室的門,盼望陳清會有個好結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醫生走了出來。
他搖了搖頭,“病人失血過多,沒救過來,節哀吧。”
聽到這話,方倪眼前一黑,當即暈倒了。
陳清的母親和妹妹更是猶如被驚雷劈中,兩人面無表情,彷彿不知身在何處。
只有肖寧上前對醫生說,“真的沒有可能好過來了嗎?”
“我們盡力了。”
陳清的身體在車禍後就每況愈下,她又積鬱成疾,不肯好好接受治療,整天喫東西都很少,對她來說,死亡是最容易的事情。
肖寧想到陳清的經歷,不由得哽咽。
她記得最開始陳清接受媒體採訪的時候,她的眼裏還有光,那時的她,依然懷抱着美好希望,想爲自己爭取一個遲到多年的公道。
可孟知父子豈是那麼好對付的,後來陳清所有的遭遇,似乎都在告訴她,放棄吧,以卵擊石,毀的只是自己。
而現在,陳清到底是扛不住了,選擇了這條絕路。
方倪過了兩個小時才醒過來。
她看到坐在牀邊的肖寧,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呢。”
方倪還是無法面對眼前的現實。
她不敢相信,陳清就這麼走了。
之後開庭,她不會再出現,也不會當庭指證孟知。
“陳清太苦了。”肖寧感嘆道。
她知道安慰沒用,她也沒有勸方倪不要難過。
因爲她和陳清幾乎沒什麼交集,可她也在爲了陳清的結局悲痛,更別說方倪是陳清的好朋友,兩人還一起與死亡失之交臂。
“我真的沒想過,我以爲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直到今天陳清自殺的消息傳來,方倪還在想,孟知會被判多久,怎麼能想辦法讓他被多判。
“這樣的結果,我們誰都不想看見,但對陳清來說,可能真的是解脫吧。”
“寧寧,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方倪的目光突然變得認真。
肖寧點了點頭,“你說。”
“我要孟知爲他犯的罪付出代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脫罪。”
“你放心,即便陳清不在了,證據也沒有丟,孟知一定會被判刑。”
只是,肖寧擔心,孟天會在國外暗地裏耍手段。
他們現在不清楚孟天具體還在醞釀什麼陰謀,但孟天爲了孟知都能殺人,等孟知被判了,孟天也一定會想辦法撈他。
不過這些話,肖寧沒有和方倪說。
就當是給方倪一點安慰。
不然她擔心這麼下去,連方倪也會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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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擇期開庭審理孟知強姦一案。
即便證據確鑿,可他的新律師還在堅持爲他做無罪辯護。
法庭上,陳清的母親和妹妹幾度落淚。
她們一遍遍地重複陳清受到的傷害,可孟知只是冷冰冰地說,“你們在誣陷我。”
陳清的代理律師憤怒不已,一直在剋制自己的情緒。
最後他們宣佈,判處孟知七年有期徒刑,孟知不服,當庭提出上訴。
這樣的結果,算是大家意料之中的。
法律能給孟知最高的處罰,只有七年。
方倪很失望,她問肖寧,“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這樣的懲罰太輕了,陳清在底下也不會瞑目的。”
“除非孟知還犯了其他的罪,不然很難判的更高。”
“陳清是被他間接害死的!”
“他不會認的。”
肖寧倍感唏噓。
這個案子,很可能沒有變數了,接下來就等着第二次開庭,很大概率法官會堅持同樣的判決,然後孟知入獄服刑。
唯一的未知數,就是孟天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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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實逸最近三天兩頭往厲氏集團跑。
爲的就是和厲鎮羽談孟天的事。
他們發現,孟天人在美國,他將技術全部賣給華爾街一家巨頭公司後,自己也沒閒着,甚至還在爲東山再起做打算。
“孟天真是太自信了。”沈實逸冷笑道,“他以爲,他還能再起來嗎?”
厲鎮羽沉聲道,“不好說,得看那幫人會不會給他助力。”
現在的種種跡象都表明,孟天不過是被人操縱的棋子,真正做決定的,是他身後的人。
厲鎮羽甚至在爲自己的公司擔心。
之前他們差點和孟天合作,孟天對他們的那部分業務一定很熟悉,如果他出賣自己,那絕對會給厲氏集團帶來不利影響。
“我真不知道孟天這孫子要做什麼,孟氏集團發展也就一般,他們到底看中了他什麼?”
“總是有他的過人之處。”
沈實逸越想越不舒服,這種敵人在暗處,他們在明處的感覺可太難受了。
隔天,一個國際公司的代表來找厲鎮羽談合作。
對方獅子大開口,要利六成。
厲氏集團的代表團忍不住嘲諷他,“你確定和我們同行嗎?你是來過家家的吧?”
他們在談的可是幾十億的項目,利潤一成都是個驚天大數目,對方的話,簡直像極了玩笑。
“你們如果是來玩的,我們可沒空奉陪。”
“我的時間很寶貴,沒空在這浪費。”
厲氏集團的代表團都有些不耐煩了。
唯獨厲鎮羽坐在主位上,不知在思考什麼,一言不發。
對方公司的代表這時拿出了一份文件。
他示意助理,給厲氏集團的代表一人發了一份。
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
代表團的人面面相覷,都難以置信,公司的機密,居然被對方搞到了手。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一人用力地拍桌。
“沒什麼,無意間得到的,如果我們將這些公開的話,你們的公司可不是一成利潤這麼簡單,我們給你們時間考慮,三天之內,改主意願意合作的話,隨時聯繫我們,不然。”
對方的話戛然而止。
顯然是在威脅他們。
厲氏集團這邊的人都懵了。
他們疑惑地看向厲鎮羽,想着他或許能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