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間看着他坐在沙發上艱難轉動自己的胳膊,立馬重新裝睡,朦朦朧朧之間有昨天調戲他的景象。
他端了一杯蜂蜜水放在我的面前說道“還是熱的。”
“你手機一直震動。”明確的說,我是被他的震動重新吵醒的。
“沒事,你先喝。”
“誰大清早和貞子一樣催你。”
“老闆,我買了早點還是熱的,你記得喫,有事給我打電話。”
“你很會照顧人。”
“我祖上是大內總管。”
桌子上便利貼上寫他的手機號,他的手機號和微信同步,他的微信名字是自己的真實姓名+公司名字,微信圖像是自己穿西服的模樣,我把照片放大看了看覺得長得甚是好看。
關於我覺得許之好看這件事情,沈清河過了很久還是不能相信,咬定我是鬼迷心竅,說我在我爸二十幾年的薰陶下,居然會覺得別的濃顏系男人帥,蘭長風在濃顏這個領域已經封神,沈清河嘴上說着還拿着我爸的照片感嘆怎麼會這麼帥,怪不得風燭殘年還讓梁夜惦記這麼久。
夜晚我躺在牀上,想象我怎麼死去,這不知道是我從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我已經有不知百種我死去的場景,不想這些夜晚無法入睡。
我搜索許之微信後並沒有添加,但是我一天有事沒事就搜索他的微信號玩。
像流亡的君主,我除了上班就在街上亂轉,我遠遠就看見許之,這是週末的四點,我在家裏無聊,身上揣了一百塊和銀行卡沒有帶手機就出門了,中午的陽光刺眼昏昏欲睡,許之的身影讓我一驚,他的腿很長,站在人羣中,我一眼就看見他。
穿着一套完整的西裝,我敢發誓,他的白襯衫一定溼透了。他站在太陽下發傳單,帶着討好的職業微笑,即使如此他看起來也有一種渾然天成的不卑不亢的氣度。
公司擺着聲勢浩大的帳篷,在最繁華的街道增加商機。有時候人們會聽他細細的說,但大多時候人們冷淡的離開,甚至還有人罵他。
我在對面奶茶店坐下,要了一個聖代看他工作,反正我很閒。許之會把別人扔在地上的宣傳單快速撿起來,如果沒有破損他會二次利用,如果破損他對摺後扔進垃圾桶,有時候離垃圾桶很遠他又做投籃的姿勢把紙張飛進去,地上的飲料瓶、衛生紙他都會撿起來,他不像是在買房子,反而是當清潔工。
中途還被調戲一番,一箇中年婦女,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他像遇見火的雪一下就躲開,睫毛眨了幾下又掛着微笑,女人瞪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當我看見他經理看許之的眼神,我就知道他的麻煩來了,經理額頭的汗水都在顫抖,不知道他看見經理的樣子會不會想起沈清河。經理穿着白襯衫,沒有穿外套,他個子不高,微胖,比起沈清河真的不算胖,我說沈清河胖的需要減肥的時候梁夜拿出他年輕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沈清河,可見歲月在他臉上毫不留情,年輕時候也是一表人才。
許之需要彎着腰低頭經歷訓斥,我看他彎腰的樣子一陣躁動拿着一杯檸檬水就出去了,我走到他們面前玩弄我的指甲問道“買房。”
經理恢復的速度很快,笑着要給我介紹。
“不用了,就他吧。”
他引我到裏面坐下,迅速涼爽的風吹遍細胞“原來你們有涼快的地方,這麼熱在外面呆了那麼長時間,沒病抓藥,自討苦喫。”
“你一直在外面看我?”
“瞎轉悠。”
“請問你對於房子有怎樣的需求。”
“沒有需求,貴一點就好,你爲什麼不脫下外套。”
“因爲背溼了,會走光。”
“你一個搖滾出身的,屎殼郎下飯館瞎講究,還挺含蓄。”
“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那你超級有禮貌的。”
許之因爲其他顧客被叫走了,我也準備離開,一看錶才六點,幸好我在一個角落,沒人注意我,我便看每一個人的表情,一個人看了我好久朝我走來,像獵人捕捉獵物的表情。
“您好。”即使我沒有看他,也感受到胸有成竹熱切的眼神。
“你有那種片子嗎?”
“啊!”他面露開心,似乎沒想好應對“你想和我一起嗎?。”他想幽默俏皮的說道。
“那你就自己找點事做,不要煩我。”
我閉上眼睛冷漠拒絕一切。
“你說話這麼有個性嗎?”許之走過來在,臉上充滿讚美。
“你要是和我相處久了,就會發現我是一個實在是一個不怎麼可愛的人。”
“我覺得你很可愛啊。”
“我有一任前男朋友也這麼說過。”
“那怎麼成前任了。”
“因爲本來就沒有很喜歡,我從來都沒愛過一個人,像網上說的那種失戀,爲了一個人買醉,哭天愴地,我覺得分手就分手,下一個更好,後來進入死循環,總是再尋找下一任。”
“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可惜我對生活也毫無熱情。”
“弗朗索瓦薩岡說:所有漂泊的人生都夢想着平靜、童年,杜鵑花。正如所有平靜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樂隊和醉生夢死。”
耳邊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跟他同時覺得很熟悉,第一個吉他彈出來我就聽出來。第一個音出來我就餘光偷偷看他,墜茵落溷,他直到主音吉出來才向我展示什麼叫笑容僵在臉上。
那是王一浩的歌,在商場巨大的屏幕上,透過玻璃我們都看見王一浩拿着橙色話筒站在燈光中央。
他望着王一浩出了神,透過玻璃看見商場門口圍着小姑娘,她們花癡看着王一浩,周圍使她們抑制不住的尖叫。
“你給他和聲了?”他問道。
“嗯,我那時候也無事可做,剛好老歐叫我,就順便了。”
他的臉上似乎有佛光,普度衆生般看着屏幕上的王一浩,我看着他的側顏,也跟着沉靜,沒有我以往的嫉妒、仇恨。
後面還有王一浩的採訪,我們兩個都一言不發看着,他在看王一浩,看他們從曾經的夢想終於閃閃發光,而我對屏幕上的他沒有絲毫興趣,於是偶爾看許之,偶爾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