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南清走到一邊接起,“喂,王姐,怎麼了?”

    “井姑娘,你趕緊過來,井家帶着人來了療養院,現在正在病房呢,我是偷偷溜出來通知你的,你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王姐名王霜,井南清請了照顧柳煙的,沒什麼大問題,不會給她打電話。

    “好的,王姐,你先幫我拖住,我馬上過來。”

    “好好好!你快點!”

    井南清回去和蘇云溪道明情況,“云溪姐,我得去療養院一趟,試鏡這邊得麻煩你跟一下。”

    “沒事,放心有我,你先去。”

    “好。”

    井南清帶走兩個保鏢,走了兩步轉身對雲朔說道,“雲隊長,麻煩你回去轉告一下你們老闆,我不想再看見周‘大隊長’。”

    井南清把“周大隊長”三個字咬得格外重。

    雲朔微微彎腰,“好的,井小姐,我會轉告。”

    “多謝。”

    井南清闊步走了。

    周鵬天失魂跌坐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都怪你這個死丫頭!天天就知道在外面挑事!”

    周鵬天咒罵着楊怡然,站起來,擡手一巴掌就打在楊怡然臉上。

    楊怡然只敢捂臉低着頭,敢怒不敢言。

    “你們家事,回去自己處理,周鵬天,先跟我回公司,辦理離職手續。”

    雲朔沒工夫看家長裏短,說完走了。

    周鵬天恨鐵不成鋼指着楊怡然,硬是再也罵不出一句話,丟下一句,“等着回家,我再收拾你!”

    匆匆跟上雲朔的步伐。

    井南清親自開車,上高速加到最大限速,一路超車。

    療養院柳煙房間內,柳煙坐在牀上,抓起被子擋在身上,滿臉驚恐地看着房間內的面孔,瞳孔渙散。

    只要有人靠近,她就抓住那人的手,下死命咬,嘗試了幾次,沒人再敢輕易靠近。

    “大嫂,你還記得我嗎?”井真指着自己,輕聲問,“我,井真,咱們見過。”

    “不認識!”柳煙死死抓着被子,拼命搖頭,“壞人!你是壞人!”

    “這?”井真無奈。

    “這個認識嗎?”

    井真從兜裏掏出準備好的井泉的照片,放到柳煙眼前。

    柳煙像是突然看到了星星一般,一把搶過照片,放在胸口捂住,口中振振有詞,“這是我丈夫!我丈夫!他說過要來接我回家!”

    “對,這個是你丈夫,我是你丈夫的弟弟,想起來了嗎?”井真加大聲音。

    柳煙搖頭,眼睛在房內轉,似乎在找着什麼人,但是沒有找到,竄過來,抓住井真的袖子,“我丈夫在哪?他爲什麼沒有來?爲什麼不來接我?”

    柳煙的指甲都快掐進井真肉裏,疼得他急忙扒開柳煙的手,抓住機會哄騙,“大哥在公司忙,讓我過來接你,回井家,好不好?”

    “這個,井泉,你丈夫讓我來接你,聽懂了嗎?”

    井真拿起井泉的照片,又給柳煙重複一遍。

    “好好好!回家!回家!”

    柳煙笑起來。

    柳煙瞳孔聚攏了些,有了些意識,井真示意助理把文件拿過來。

    井真翻開簽字的地方,指給柳煙看,“只要你在這簽上自己的名字,你就能跟我回去,見到你丈夫了,你名字還記得嗎?”

    “記得,我叫柳煙,柳樹的柳,煙花的煙,我是井泉的老婆。”

    “好,那你快籤。”

    井真把筆遞過去,柳煙接過,嘟囔着就要簽字,“回家!回家!”

    “嘭!”

    柳煙剛寫第一筆,房內門被人從外面踢開。

    井真被嚇得一個哆嗦,還沒來得及定神,柳煙手中的筆和文件就被人抽走。

    “還給我!還給我!我要簽字!我要回家!”

    柳煙咆哮着,去搶井南清手中的文件。

    “媽,我看看,再給你籤,忘了上次簽完字打針的事嗎?”井南清溫聲。

    “不打針!不打針!”

    柳煙怕打針,聽井南清一提,立馬安靜下來,蜷縮回身子。

    井南清看了一眼文件標題“遺產轉讓書”。

    爲了拿回遺產,井家還真是不擇手段,井南清冷笑,看向井真,“井董事長,不會不知道,精神病患者沒有民事行爲能力,就算是犯法也是判處無罪,簽字也是無效吧?而且以非法手段誘騙其簽字,也是犯法。怎麼,你是想鋌而走險?還是知法犯法?”

    “南清,都是一家人。”井真擺起長輩身份,“這是井家的家事,大哥不在了,總得有人做主,我只是找了最好的解決辦法,答應你接大嫂回家,協商分配遺產。”

    “哦?是嗎?”井南清拖長音調,“可是我記得我說得是除非井家對外公開承認我母親的身份,否則免談。”

    “怎麼?難道現任井家大太太同意了?還是自卸身份,讓您親自來接我媽?”

    井南清言語犀利,不給井真和井家留一點餘地。

    井真:“暫時沒有。”

    “沒有?”井南清嗤笑,“既然沒有,井董事長公然讓我母親簽字,不是挑戰法律,是什麼?”

    “打親情牌?”

    “良心發現?”

    “賊心不死?”

    “還是想偷樑換柱?掩人耳目,瞞天過海?”

    “井董事長怎麼不說話?”

    井真被井南清一連串的四字成語問得啞口無言。

    “二叔。”井南清突然改變稱呼,“我看在叫您一聲二叔的份上,如果你現在走,我不追究,我就當你今天沒來過,但是要是你要堅持,或者還有下次,我絕不顧念親情,傅氏的保鏢就在外面,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和傅銘深的關係,所以,我有這個靠山。”

    “南清啊,你還太年輕,自信是好事,但不能太過於自信。傅銘深不過是想用你堵外人的嘴,他正在喜歡你嗎?我看未必,話還是不要說太滿的好。”

    井真也是混跡商場半輩子,有些事,看得清楚。擺起譜教育井南清。

    被說中,井南清也不惱,淡然,“這個就不勞二叔費心了,慢走不送。”

    井南清直接下了逐客令。

    “哼!咱們走着瞧!”

    井真拂袖,氣憤而出。

    井南清將文件撕碎丟進垃圾桶,深吸了口氣,坐上牀,抱住柳煙,“媽,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寶寶乖,不哭,不哭。”柳煙輕輕拍起井南清後背,跟小時候哄她睡覺一樣。

    井南清抱得更緊了些。

    “井姑娘,沒事了,他們走了。”

    王霜走進來,井南清鬆開了柳煙,起身和王霜道謝,“王姐,謝謝你。”

    “和我說什麼謝!可不許說了啊,再說我可生氣了!”

    “好好好!不說了!”井南清笑起來。

    “我丈夫呢!你把我丈夫藏哪了?還給我!”

    井南清正和王霜說着話,柳煙忽然從背後掐住她的脖子。

    柳煙越掐越緊,井南清被憋得臉色通紅,王霜上前幫忙,好不容易纔掰開柳煙的手。

    “我要回家!回家!我要見井泉!”

    柳煙拼命撲打,就是要見井泉。

    “井姑娘,按鈴!快按鈴!”

    王霜抱住柳煙,讓井南清趕緊叫護士。

    井南清喘過氣,踉蹌走到牀邊按下呼叫鈴。

    柳煙披頭散髮,還在發瘋,“讓井泉來見我!我要見他!”

    護士和醫生還沒到,眼看就要控制不住。

    “井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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