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看着,我晚點過來。”

    人找到了,早見晚見,都不急,況且現在傅銘深不是那麼迫於想知道答案。

    “行,那我先押回去,審會兒。”

    陸默單手提着周翔的衣領。

    “你忙你就先回去吧,我這沒有什麼要麻煩你的。”

    聽傅銘深電話裏,好像要見什麼人,井南清抓到機會,希望傅銘深趕緊走。

    “怎麼?我在這耽誤你了?”

    井南清明裏暗裏,話裏話外,一直在趕他走,傅銘深忍到現在,耐心已經差不多磨沒了。

    “是,耽誤我了。”

    井南清故意順着傅銘深話接,激怒他,最好氣走。

    可是傅銘深不買賬。

    “我倒想聽聽,耽誤你什麼了?”

    傅銘深明擺着要和她對着來,井南清咬牙,乾脆直接將緣由說了出來,“我要給你丈母孃梳洗打扮,你在,我怎麼梳洗?”

    “咳!”傅銘深乾咳了一聲,撇過臉,神情有些不自然,“我去車上,你……”

    “我再回來。”

    梳洗完,傅銘深沒有說出來,說完便出了井南清公寓。

    “還知道不妥,可不歡迎你再回來。”

    井南清看着傅銘深離開的背影,小聲嘟囔。

    “媽,這個先放着,洗完澡再做。”

    井南清哄着柳煙,去拿她手裏的袋子。

    柳煙看着井南清,慢慢鬆開手。

    井南清把袋子放到桌上,扶起柳煙去往浴室。

    井南清溫柔地給柳煙梳洗,就像小時候柳煙給她洗一樣。

    傅銘深回到自己車裏等,打電話給鄭茹榕詢問一些事情。

    “兒子,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這可不像你。”

    快要兩點,這個時間平常傅銘深不是在處理文件,就是在公司開會,十天半個月不見一次電話,回一次老宅,今天居然主動給她打電話。

    鄭茹榕有些受寵若驚。

    “媽,我有點事情想問問您。”

    傅銘深不會打油頭,直接說打電話的目的。

    “哎!”鄭茹榕嘆了口氣,“我就知道,我這個兒子,沒事不會聯繫她媽。”

    “媽。”

    傅銘深喊了一聲。

    “行了,不逗你了,要問什麼問吧。”

    “小時候,我去住那個村回來後,我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什麼?”

    傅銘深從鳳凰村回來了,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痊癒後,忘了很多事情。

    從那之後話更少,他不提,家裏人也從來不提起,那段記憶似乎就這麼被埋葬。

    如今他要弄明白井南清和鳳凰村的關係,到底是不是他在找的阿蠻,就必須由他親自提起。

    “說了什麼?”電話那頭,鄭茹榕想了一下,好像沒有,“沒有啊,你當時回來就說自己要去上學,我和你爸嚇得第二天就趕緊聯繫學校,之後,你就一直長大到現在,中間也不談女朋友,給你相親吧,你也不要,搞得我和你爸以爲傳宗接待只能靠傅小二,還好,三十歲,南清不介意,收了你。”

    傅銘深:“……”

    無論說什麼,鄭茹榕總能扯到他的婚姻上。

    “現在你婚姻問題是解決,就差個孫子或者孫女,好了,傅小二又出問題了,二十七了!又沒女朋友,我和你爸造的什麼孽,生兩個這麼不省心的兒子。”

    傅銘深還沒來得及回,鄭茹榕又說了一堆,附帶連傅銘晨一起罵了。

    “媽,你說大哥就說大哥,扯上我幹嘛!我說了有喜歡的人,您別瞎操心了。”

    話筒裏傳來傅銘晨的控訴聲。

    “喜歡的人?在哪呢?說了兩年多了也沒看見你領家來。”

    鄭茹榕更是生氣。

    “那這不是還沒追到嘛?今年,哦不,下次休假我一定給你帶回來!”

    ……

    鄭茹榕忙着教育傅銘晨,已經忘了還在和他打電話,傅銘深正準備掛斷,鄭茹榕又突然出聲,“哦,對了,老大,我想起來了,當時從鳳凰城接你回來的時候,有個小女孩好像出來送你,當時隔太遠,在車裏我沒看清她的樣子,她好像遞給你了一個什麼東西,你想想,放哪了。”

    “我知道了媽,我先掛了,過兩天帶南清回來看你。”

    爲了防止鄭茹榕再嘮叨,傅銘深搬出了井南清,果不其然。

    “這還差不多。”

    沒等他掛,鄭茹榕先掐斷了通話。

    鄭茹榕說的東西,是個口琴,還在,傅銘深放在書房的暗格裏。

    阿蠻用口琴教會他第一首曲子,送別,臨行前,買了個新的送他,做紀念,長大了來找他,一起吹。

    他現在已經會很多曲子,可是阿蠻食言了,沒有來。

    他從二十歲找到三十歲,也沒找到人,後來陰差陽錯娶了井南清。

    傅銘深內心很掙扎,預示着井南清很可能就是阿蠻,傅銘深又驚又喜,可是進一步去論證時,又發現所有的線索偏離。

    他與井南清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傅銘深很希望,井南清就是阿蠻。

    他現在想直接衝上去,直接問井南清是不是還有一個小名叫阿蠻。

    但傅銘深忍住了,只是拿出手機給井南清發信息:[好了嗎?]

    「沒有。」

    柳煙剛睡着,井南清還沒洗,剛從房裏拿着衣服準備回浴室。

    傅王八蛋:「沒有還能回我信息?邊洗邊玩?」

    真是個王八蛋,井南清奮力戳着屏幕,恨不得把屏幕戳穿:「我不要洗的嗎?我不用出來拿東西的嗎?我說了你不用等,你偏要等,那就別催!」

    井南清發過去,傅銘深沒回。

    井南清把手機安回桌上,回了浴室。

    兩個問句,一個感嘆號,看得出來發信息的人有多氣。

    傅銘深看着笑了,隨後反應過來,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縱容一個女人了?

    “井南清,我越來越期待,揭開你的身份了,也希望你就是阿蠻。”

    傅銘深看着聊天框呢喃。

    “咚咚!”

    有人敲車窗,傅銘深按熄手機屏幕,擡頭看出去,是墨玉宸。

    傅銘深搖下車窗。

    墨玉宸彎腰低頭問道,“你不上去,在這幹什麼?”

    “進來說。”

    傅銘深打開車門,讓墨玉宸進來。

    “你別跟我說,你媳婦家,你敢一個人上去,特意在這等我?”墨玉宸坐進車,尋味地看着傅銘深。

    傅銘深給了墨玉宸一個嫌棄的眼神,“她在洗澡,待會再上去。”

    “哎不是,老三。”墨玉宸取笑傅銘深,“那是你媳婦,怎麼洗澡還給你趕出來了?該不是就那一次,之後再也沒有過吧?還是你不行,南清嫌棄了?”

    “你再多說一句,醫院那套設備,你不用要了。”

    “要!要要!我閉嘴!閉嘴!”

    墨玉宸趕緊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兩個在車裏又坐了半個小時,墨玉宸忍不住再次問道,“行了吧,這都快一個小時了吧。”

    傅銘深拿出手機,還沒問井南清,陸默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三哥!你快點過來!那孫子跑了,又讓我逮住,我怕節外生枝。”

    “嗯,知道了。把人帶去景苑。”

    “下車!”傅銘深把墨玉宸趕下車,“你上去,情況之後發我郵箱。”

    墨玉宸還沒來得及反應,傅銘深的車已經離他遠去。

    “我叫了墨玉宸過來給媽先看看情況,你記得給他開門。”

    給井南清發完信息,傅銘深換擋,踩油門,車飛奔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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