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明天還要工作,我改天再去老宅看您和爸。”

    井南清笑了笑,嘴上喊的還是爸媽,但她想下次去看可能只是兩個和藹可親的長輩了。

    鄭茹榕的反應,井南清可以理解,雖說現在醫學發達,但醫學也要看奇蹟,沒有誰家會願意要一個子宮發育不完全的兒媳婦,尤其是豪門,直接斷失豪門繼承人誕生的可能。

    “南清,不是,我不是嫌棄你不能生孩子。”

    鄭茹榕及時攔住井南清,“我是高興,高興,你願意讓我知道。我猜這個事情,你還沒有告訴你媽媽,你只告訴了我這個婆婆。”

    “我高興,我真的高興。”

    鄭茹榕一臉慈祥笑意,重新握住井南清的手,沒有說謊,也沒有故意安慰井南清。

    但是井南清不明白鄭茹榕的意思,“媽,您這事?”

    “南清啊。”鄭茹榕柔聲,“都說女孩子的私密事,這輩子只會告訴三個人,媽媽,丈夫和閨蜜,而有些事情,有可能只有其中兩個人知道,要麼媽媽和閨蜜,要麼媽媽和丈夫,要麼丈夫和閨蜜。”

    “對於女孩子來說,懷孕和生育就是有些事情中的重要一件,現在呢我就是隻有兩個人知道的其中一個,那這說明什麼,你嫁給銘深後,從心底裏把我當成了和你親生母親一樣對待,我這個婆婆當的讓你滿意,你才願意說,這我不應該高興?”

    井南清很意外,讓鄭茹榕如此高興的,只是她小小的一個舉動和一句微不足道的話。

    不過有一點鄭茹榕沒有說錯,這件事目前確實只有傅銘深和鄭茹榕知道,除此之外,沒有第三個人,就連柳煙,她到現在都沒有說,她也確實把鄭茹榕當成了自己的另一個母親,像對待柳煙一樣對待。

    鄭茹榕很好,但是她不能爲了一己之私,置傅銘深和鄭茹榕於不忠不孝之地。

    井南清沒有結婚必須生兒育女的觀念,也沒有女人必須能生育才算是真正女人的看法。

    如果傅銘深只是普通人,傅家只是普通家庭,有沒有孩子,只要傅銘深愛她,傅家接受她,她絕對不會離婚。

    可是傅家不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受到整個c市關注,對此造成影響。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趁她的問題還沒有被有心之人發現利用之前,及時和傅家脫離,不讓傅家受到輿論攻擊。

    “媽,您能和我說這些,我也很高興,但是我和銘深的事,對不起,希望您能理解。”

    井南清還是沒有鬆口,答應鄭茹榕給傅銘深機會。

    “南清,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鄭茹榕臉色和目光已經暗淡了下去,但握着井南清的手還沒有放開,反而越握越緊。

    “媽,我已經做好決定了。”

    井南清一咬牙,心一狠,答案還是不變。

    “媽知道了。”鄭茹榕主動放開井南清的手,“是銘深和傅家沒這個福分,放心,媽不怪你,反而還要謝謝你,包容銘深這麼久,離婚協議,我會讓銘深儘快給你,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媽都滿足。”

    “媽,謝謝。”

    到這個時候了,明明是自己,爲了私慾,在頒獎現場利用輿論,自爆離婚,把傅銘深置於風口浪尖。

    鄭茹榕從進屋到現場,沒有怪過她一句,還將所有罪責歸到傅銘深和傅家身上。

    井南清真的覺得自己像個小丑,泥濘裏的小人,可是除了謝謝,她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我去叫銘深和他爸出來,咱們一家人一起喫頓飯,可能也是最後一頓了。”

    “南清,別拒絕好嗎?”

    井南清答應,“好。”

    鄭茹榕剛要起身去書房,還沒走,書房打開,傅銘深先出來,傅正庭隨後。

    傅銘深走到井南清旁邊,對着鄭茹榕說道“媽,誰說是最後一頓飯?”

    鄭茹榕:“?”

    一臉問號。

    傅銘深繼續道,“我沒同意和南清離婚,南清和您撒了慌。”

    “撒謊?什麼謊?”

    “你個臭小子,別賣關子,趕緊說。”

    鄭茹榕着急追問,傅銘深慢慢悠悠,鄭茹榕差點又要上手。

    “兒子不說,你說!”

    鄭茹榕性子急,等不了傅銘深這個悶葫蘆,轉向傅正庭。

    “咳咳!”傅正庭咳嗽兩聲,撇過頭,“還是讓銘深自己說。”

    “銘深,快點告訴你媽!”

    傅正庭正聲朝傅銘深眼色,讓他趕快說。

    “媽。”傅銘深喊着鄭茹榕,牽起井南清的手,“不是南清不能生孩子,原因在我,我不行。”

    “啊?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鄭茹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井南清抗拒傅銘深牽自己的手,也開始放棄掙扎。

    滿腦子只有一個聲音:傅銘深是不是瘋了?一個半小時,傅銘深說他不行?

    “媽,是我不能生,我不行。”

    傅銘深又說了一遍。

    井南清:傅銘深真瘋了!

    “老大,你沒有騙我?你真的?不行?”

    鄭茹榕還是不相信。

    雖然她平時一嫌棄就說,自己兒子是不是不行,但真的只是玩笑話。

    自己的兒子,看身材和體格就知道很可以,現在怎麼說不行就不行。

    “沒有。”

    傅銘深再次的兩個字將鄭茹榕打落谷底,跌坐到沙發上。

    傅正庭趕緊去扶,“阿榕,你別激動!別激動!”

    傅正庭給鄭茹榕順氣。

    鄭茹榕指着傅銘深對井南清說,“南清,你,趕緊離!”

    “中看不中用的臭小子!南清媽對不起你啊!”

    鄭茹榕捂着胸口,痛心疾首,但不是心疼傅銘深,而是覺得對不起井南清。

    傅銘深:“……”

    井南清:“額……”

    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

    過了幾分鐘,等鄭茹榕稍微平復些,傅銘深纔再次出聲,“媽,也不是完全不行,可以治,但得南清做主。”

    井南清:“?”

    她做什麼主?

    鄭茹榕直起身,小心問井南清,“南清,你可以等銘深好了,再離嗎?這個事情只有你可以幫忙,你們是夫妻,媽不能找別人,一來不可能,二來,丟人。”

    傅銘深:“……”

    “南清,算媽求你,可以嗎?”

    鄭茹榕真的在哀求。

    井南清心裏再三掙扎後開口,“媽,您別這樣,我答應就是了。”

    “好!太好了!”

    鄭茹榕突然雀躍,唰一下從沙發上拉着傅正庭站起,“我和你爸先回去,我回去問問我那些老同學,具體治療方案,你和銘深先休息,不早了。”

    “我們走了,不用送!”

    生怕井南清反悔,鄭茹榕邊說邊拉着傅正庭往外走,不一會兒已經看不見兩個人的身影。

    “滿意了?”

    井南清掙開傅銘深的手,傅銘深笑着嗯了一聲。

    井南清不理,轉身上了樓。

    臥室門關上的那一刻,意味着他今晚又得睡客房。

    傅銘深拿出手機,登錄微博,發了一條動態。

    「不小心惹夫人生氣了,怎麼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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