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銘深撥通了那個通訊錄裏沒有不備註的號碼。

    “銘深啊,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過了幾秒鐘電話那頭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

    傅銘深:“二叔,您說的哪裏話,叔侄本就應該親近些。”

    “哈哈哈。”傅正常朗聲笑,“你說的是,說吧,找二叔什麼事。”

    “二叔,您也許久沒回去看爺爺了,這個週末家宴,爺爺讓都回去,我想二叔不會拒絕。”

    傅銘深也不和傅正常打啞謎,幾句話也讓傅正年變了臉色。

    自從老爺子把公司交給傅銘深這個孫子,而不是他這個親兒子後,傅正常很少回去過傅榮華住的老宅,更別說回去陪着喫飯。

    沒有孫子時,傅正常和傅正庭兩個都是傅榮華的兒子,明明他更在乎,關注公司利益,負責的項目比傅正庭盈利多,但最終選定候選人時,傅榮華卻選了沒有上進心的傅正庭,而他只能當助手。

    後來傅正庭主動提出卸任,傅正常想他爲家族這麼多年,這次怎麼都得輪到自己了,但還是事與願違,公司繼承人成了傅銘深,一個沒有一點經驗的毛頭小子。

    明目張膽的偏心,讓傅正常徹底恨上了傅榮華,自此除非迫不得已,否則絕不見傅榮華,不僅如此,私下裏還動了一些手腳。

    上次小舅子的事,傅銘深殺雞儆猴給他看,傅正常停止動作了一段時間。

    傅銘深沒有繼續追究,他剛又開始,傅銘深電話又過來,不知道這次又查到了什麼,還特意要他回老宅,但現在暫時不能讓傅榮華知道,不然前功盡棄。

    傅正常拒絕了傅銘深,“銘深啊,真是不湊巧,週末你二嬸要回去看望父母,讓我陪着去,你也知道,你二嬸遠嫁,回去一趟不容易,做丈夫的不能不答應。你替我和你爺爺道個歉,等我回來了,親自上門賠罪。”

    “既然這樣,我會替二叔把話轉達給爺爺,我就不叨擾二叔了。”

    “好。”

    掛斷電話,傅銘深哼笑。

    傅正常這隻千年狐狸,推脫的伎倆他怎麼會聽不出,傅正常的寵妻人設,幾乎人盡皆知,外人看是寵妻,但只有自家人清楚,傅正常這是虧欠。

    當年邱英嫁給傅正常不久後便懷了孕,傅正常開車帶着邱英去醫院孕檢途中,接了一個公司電話,沒注意迎面駛來的貨車,等反應過來打轉方向盤已經來不及,巨大的衝擊力,兩人當場昏迷送醫。

    因爲這場車禍,邱英不僅失去了孩子,也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傅正常自責,盡力彌補,儘量滿足邱英的要求,後來圈內便有了傅正常寵妻的佳話。

    不過這家宴,傅正常必須要去。

    傅銘深轉頭撥通了傅榮華的電話。

    “爺爺。”

    在傅榮華慣用吼之前,傅銘深先喊了人。

    “什麼事?”

    傅榮華雖然語氣還是不太和善,但至少沒有大聲吼。

    “銘晨要帶女朋友回來看您,讓陳媽週末多做幾個菜,都回老宅,一家人也許久沒聚了,問問您的意見。”

    參軍的弟弟傅銘晨也是傅榮華的一塊心病,老爺子嘴上說不見,其實心裏早巴望着那個臭小子先服軟。

    說要是說自己組織的家宴,老爺子肯定不答應,剛好一天前傅銘晨發消息告訴自己,領導特批他休息,他要帶沈安念回來。

    傅銘晨的婚事也是傅榮華關心的頭等大事,拿他當幌子再合適不過。

    “就說週末,就不能給個準點?還讓我去猜?還是一直等你們?”

    也正如傅銘深所料,提及傅銘晨,傅榮華沒有拒絕,只不過嘴上還是有些硬。

    “星期天晚上六點。”傅銘深憋着笑。

    “沒事就掛了,老年人要午休。”

    傅榮華說着就要掐斷電話,傅銘深繼續道,“爺爺,麻煩您通知一下二叔,除了您,恐怕誰說他都不會來。”

    “沒一個省心的!”傅榮華冷聲嗤鼻,“掛了。”

    事情安排好,剛好回到醫院,傅銘深提着東西去往井南清病房。

    “怎麼還沒回來?難不成堵車了嗎?還是閒路太遠,跑了?”

    又過去了十五分鐘,傅銘深沒電話,也不見人影,井南清握着手機呢喃,剛要再打打電話問,病房門被推開。

    井南清擡頭,傅銘深在門外聽見了井南清的低語,一臉笑意,“沒堵車,也沒跑。處理了公司的一些私事,耽擱了。”

    自己的歪歪被傅銘深聽到了,井南清有些尷尬的別過臉,“我餓了。”

    “好。”傅銘深拿出粥和包子放到餐桌上,“趁熱喫,溫度剛好,不燙了。”

    “一起。”

    井南清拿了筷子遞給傅銘深。

    傅銘深沒接,“我在車上喫過了,你先喫,我去找玉宸。喫完了放着,我回來收拾。”

    “好,你先去。”

    井南清把多餘的筷子放到桌上,蹲端起粥喝。

    傅銘深出了病房,並沒有去找墨玉宸,而是去了走廊的另一邊,撥通齊言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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