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南清不知道傅銘深突如其來的醋意是哪裏來的,等看着後備箱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煙花時,她纔想起來,只是因爲她在警局說了周祥初中給她做了煙花慶生。

    那時纔多大,初中生,都過去這麼久了,傅銘深還計較,不過說實話,她也挺開心,只是這麼多煙花,市區不允許放,搬回家放着,真是甜蜜的負擔。

    買完煙花,傅銘深才重新開車折回馨園。

    “嗯,你的煙花不拿上去嗎?”

    車子停好,井南清等着傅銘深開後備箱,傅銘深直接鎖了保險,準備上樓,沒有要拿煙花的意思。

    不是買給她的嗎?不拿上去?

    井南清不禁有些疑惑。

    “不用,晚上拿回景苑。”

    “哦,那好吧。”

    對哦,她差點忘了,馨園要給柳煙,齊誠儒,還有齊琛住,她得跟傅銘深回景苑。

    井南清和傅銘深上了樓,但沒在家裏停留多久,只是吃了頓飯,齊誠·儒便催着要去柳家要戶口本,一行人立即前往盛世庭園。

    敲門聲響起,柳州林和張姝嚇得一激靈,沙發都跟着震了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柳東去開門,門打開,張姝緊緊抓着柳州林的胳膊,柳州林放在膝蓋上的手也不自覺往回縮,抓皺了褲子。

    “姐,南清,你們來了,快進來。”

    柳東先是和柳煙打了招呼,引着衆人進門。

    “叨擾了。”

    齊誠儒微微頷首,隨後進門。

    “我舅媽呢?”

    進門看見柳東,柳州林還有張姝,上次就盼着她來,她來了,卻不見王琴,井南清問柳東。

    柳東拿杯子倒水,一邊倒一邊回井南清,“她帶兩個孩子出去玩去了,一會就回來。”

    “哦,那東西先給你吧,舅舅,等他們回來,你幫我轉交。”

    井南清給兩個孩子買了玩具,衣服還有喫的,給王琴也買了衣服,還有護膚品,王琴不在,她交給柳東。

    “你說你來就來,還帶禮物幹什麼?”柳東嘴上嗔怪,但卻笑着接過了井南清手上的東西,“那我就先放着。”

    “好。”

    柳東把東西拿進房裏。

    齊誠儒也帶來了東西,讓齊琛放到柳州林和張姝面前的桌子上。

    齊誠儒說道,“柳老弟,我們年紀相仿,我就這麼喊你,你不介意吧?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感謝你收養歡歡,你一定要收下。”

    “不,不,不介意!應該的,應該的!”

    生怕齊誠儒來興師問罪,柳州林連連搖手。

    “你別緊張。”齊誠儒擡手,“我今天來只是想感謝一下你們二位,另外還有一個不情之情,還望二位能幫忙。”

    “您說,您說。只要我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答應。”

    柳州林滿嘴應承。

    “對對對!只要我們可以幫忙的,一定幫。”

    張姝也在一旁說道。

    別說一個不情之情,只要不追究,不開口問,怎麼收養的柳煙,就算是十個,他都答應。

    “是這樣的。”齊誠儒也不再賣關子,“歡歡現在找到了,我想把她的名字和戶口改回去,改到齊家,我知道這樣突然來訪,很冒昧,但也希望柳老弟和弟妹,可以理解做父母的心情。你們想要什麼都可以提,齊家一定盡力補償。”

    “不用,我們什麼補償都不要,我們沒有意見。”

    齊誠儒本以爲二人會不同意,沒想到柳州林不但同意,而且看起來還好像放下了身上的重擔,立馬讓柳東去拿戶口本,“東子,快去,去把戶口本拿來,拿給你姐。”

    柳東折回房裏,翻出戶口本拿過來,遞給柳煙,“姐,……哦,不。”

    柳東喊完意識到什麼,又改口,“齊小姐,戶口本給你。”

    柳煙接過戶口本,說道,“我就算改了戶口,也還是你姐,以前怎麼喊,現在還怎麼喊。”

    “哎,好!”柳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耳朵,憨厚笑,又喊了一聲,“姐。”

    “嗯。”

    柳煙答應。

    “阿琛,把卡給柳老弟和弟妹。”

    齊誠儒說完,齊琛拿出來一張卡放到桌上。

    齊誠儒說道,“這卡里有一百萬,當然一百萬比起你們養育歡歡,微不足道,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務必收下。”

    聽到一百萬,張姝眼睛都亮了,她掙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果然是有錢人家,出手隨隨便便就是一百萬,她準備伸手去拿,被柳州林攔住了。

    柳州林還是拒絕了齊誠儒,“不,這我不能要。說來慚愧,我們沒能給小煙很好的照顧,只是給了口飯,和一個避雨的地方,後來她被井家如此糟蹋,我們也沒能幫上忙,才讓她受這麼多罪,所以這錢我們不能拿。”

    柳州林把卡推回齊誠儒面前,讓他收回。

    “這?”

    齊誠儒有些爲難,如果不收錢,以後恐怕有些事情不太好辦。

    “舅舅,還有別的金額的卡嗎?”井南清問齊琛。

    柳州林不要錢,張姝最愛錢,柳州林這一拒絕,張姝都快把柳州林胳膊掐青了,井南清看到了,她太瞭解張姝,也知道齊誠儒的用意,所以今天這錢必須得給。

    齊琛摸了摸口袋,還有一張,只不過裏面只有三十萬。

    齊琛還是拿了出來,“有,但是裏面只有三十萬。”

    “就這張吧。”井南清做了主,把卡直接遞到張姝手裏,“多少不過一個心意,三十萬,您收着,留着養老,我柳東舅舅也不容易。”

    “好好好!夠了!夠了!”

    張姝拿着卡,樂得合不攏嘴,三十萬雖然不比一百萬,但也不少了,有總比沒有好。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戶口本用完了,我會讓犬子送來歸還。”

    戶口本拿到,也沒必要多留,齊誠儒起身,柳州林也跟着起來,“我送你們。”

    “不用麻煩了,柳老弟保重。”

    “那你們慢走。”

    齊誠儒不讓送,柳州林求之不得,柳東跟了出去把衆人送到樓下。

    幾分鐘後,柳東回來,確定衆人已經離開,柳州林懸着的心才完全放下。

    再看一旁捏着卡還在笑的張姝,柳州林剛想開口罵,但轉念一想,拿了錢也好,齊家想徹底撇清,他拿了錢封口,這樣一來,四十年前的那件事就永遠不會被翻出,過幾年他帶着入土,更不會再有人知道。

    想到這,柳州林也不想罵張姝,獨自回了屋裏,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他得補補。

    樓下車裏,井南清問柳煙,“媽,您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您怎麼會被柳家收養嗎?”

    “不想。”柳煙搖頭,“有些事情過去就過去了,不用深究,珍惜當下就好,誰知道明天睜眼是明天,還是意外。”

    “我知道了,媽。”

    井南清沒再問。

    時間能創造一切,也能泯滅一切,確實不必執着於潛藏痛苦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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