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她頓時有些迷惘,愁眉苦臉的,滿臉都寫着不開心。
上京城太大,大到她看不懂人心;上京城又太小,小到一低頭,處處是算計。
想着想着,就回到了平安酒樓。
剛在鴻雁街感慨上京城太小,擡眼又看到了沈行舟。
真是晦氣,她在心裏面咒罵了幾句。
看見他,雲蘿便想起今日那兩個夫子所說的事,於心不忍。正準備開口,突然頓住。
——“不要試圖以孩子的藉口接近本王。”
雲蘿一想到這位身患“腦疾”的自戀王爺的話,就渾身不舒服,自己若是直接提醒他免不了又會被說成蓄意勾引。
他當自己是誰呀?
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國庫裏面的銀子,人人都對他有非分之想。
真是好笑。
雲蘿撇撇嘴,還是準備旁敲側擊的提醒他。
“喂!”
早在聽到熟悉的腳步聲之後,沈行舟就知道身後是誰,只是想看看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沒有主動出聲。
如今雲蘿開了口,他自然奉陪到底。
沈行舟沉聲,“何事?”
“你多小心一下府裏的嬤嬤。”
雲蘿心想,話已至此,應該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了吧。
沒想到面前的男人皺了皺眉,“什麼?”
沈行舟只是不解,好端端的,她說這個做什麼?
難道她在調查自己?
可是暗衛明明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雲蘿只好將話重複一遍,沈行舟的眉間染上一絲不耐煩。
“雲大小姐,你若是無事,就照顧照顧你的孩子,不要總是蓄意接近本王,說一些有的沒的。”
雲蘿愣在了原地。
自己好意提醒他,怎麼還成了蓄意接近了?
罷了,左右又不是一次兩次。
早該預料到的,不是嗎?
不願再跟沈行舟多言,“總之,你注意好自己的孩子就行。”
“反正也不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不心疼。”
橫豎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信不信,聽不聽,全在他。
雲蘿無話可說,加快腳步,側身繞過男人,進了房間。
沈行舟皺着眉在原地思索,莫不是墨涵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可是……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雲槐星和沈墨涵終於挑了一個沈行舟和雲蘿都不在的日子見了面。
“小墨涵,我想死你了!”
雲槐星上去就給了沈墨涵一個大大的擁抱。
沈墨涵也洋溢着笑容,“我也想你。”
“對了,你孃親和我父王都出去辦事了,我們這纔好不容易見了面。”
“是呀!”雲槐星也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可是我感覺孃親好像不是很喜歡你爹的樣子……”
沈墨涵也愁眉苦臉,“誰說不是呢?”
“我父王好像對你孃親有着很大的偏見。”
雲槐星靈光一閃,“我們可以給他們製造機會,讓他們把誤會消除呀!”
“這樣的話,他們就能心平氣和的好好聊一聊了吧。”
雲槐星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有一個梳着垂雲髻的女人,讓你給她叫姐姐。”
“她還總是在你父王的房間旁邊轉悠,這人是誰呀?”
沈墨涵頓時瞭然,“她是顧叔叔家的大女兒,顧靈珺,我是給她叫姐姐的。”
說着突然低下了頭,不太高興的樣子,表情全都落在了臉上,讓人覺得有些可憐巴巴的
“可是我總覺得她的心思不單純……”
雲槐星激動的跳了起來,“你都感覺到了!”
沈墨涵點點頭,“我只是不愛說話,我又不傻,怎麼會感覺不到!”
小大人似的轉了一圈,“據我觀察,我父王在的時候,她就對我特別熱情。”
“等父王走了,她就該做什麼做什麼。”
沈墨涵坐回座位,白嫩嫩的小手撐着臉頰,露出苦惱的表情。
“原先我以爲她只是喜歡我,纔跟我玩,沒想到又是衝着我父王去的。”
“我把他當姐姐,她卻想拿我當兒子!”
“槐星,你能懂這種感覺嗎?”
雲槐星撫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我當然能懂啦!”
“上次我還故意找藉口把她支出去酒樓呢!”
“哇,那你真的好厲害!”
兩個小糰子又玩笑了一番,不知怎麼就說到了平時都喜歡幹什麼。
雲槐星十分激動,“我先來我先來!”
“孃親對我的課業要求的不是很嚴格,所以我平時都是跟着孃親認識藥材,跟着錦夏姐姐在院子裏摘草藥什麼的。”
“偶爾也會和孃親在大街上玩,可是久而久之我就膩了。”
雲槐星小聲嘟囔道:“睡醒了就去玩,玩累了又重新睡,真的挺沒意思的。”
看着沈墨涵羨慕的目光,雲槐星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你先說你的。”
沈墨涵有一點沮喪,“我父王對我要求可嚴格了。”
“平日裏是要上學堂的,夫子會教我課業,下午要去馬場學習騎馬射箭,晚上又要溫習白天的課業。”
“我經常撐不住……就睡着了,可是父王不滿意。”
雲槐星把他的主意告訴了沈墨涵,“不如我們互換身份怎麼樣?”
“咱們兩個可以體會一下不一樣的生活,這樣我們兩個人可能就都不會感覺很枯燥啦!”
二人一拍即合,決定今晚就換過來。
“五日後還是在這裏見面喲!”雲槐星的聲音在走廊迴響,沈墨涵聽到之後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真好呀,又可以見到孃親了。
沈行舟在多次收到雲蘿的暗示之後,對“墨涵”的事情也上了心。
這日,沈行舟處理完公務之後便去房間問了夫子沈墨涵的學習情況。
盧夫子扶了扶自己的鬍子,仗着自己的身份裝腔作勢,“王爺的兒子自是天資聰穎,只是……”
“若小世子成心不想學,我們也不能逼他不是?”
此時的盧某還在不遺餘力的上眼藥,“頑劣,太過頑劣!老夫的進度還沒進行十之一二!”
沈行舟很是頭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