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車簾一看,一羣人把雲蘿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沒有猶豫,立刻叫車伕停下,自己下了馬車,後面隨侍的侍衛立刻跟上。
“這是怎麼了?”
沈行舟來的時候,雲蘿正好把那些話說完,如今一來,便把趙仁帶來的人擠得七零八落,將雲蘿牢牢地護在了自己的人裏。
雲蘿心下微動,雖說自己一個人也可以解決,但有人護着的感覺始終不一樣。
礙於沈行舟的名聲,她後退半步,拉開了距離。
他還是不要被自己牽扯進來的好。
“無事,雲大人想把我這個便宜女兒賣給趙仁,但是被我抖出來,面上掛不住罷了。”
早在讓暗衛調查雲蘿的時候,沈行舟就瞭解了雲庭柏在雲府時對雲蘿的所作所爲,如今還是不罷休嗎?
他皺了皺眉,沒有在收斂身上的冷氣,“雲大人可是懷疑雲姑娘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雲庭柏萬萬沒想到這小賤人竟然攀上了攝政王!
此時被沈行舟的威嚴唬住,一時間嚇得雙腿哆嗦了起來。
“回……回王爺的話,這是何出此言呢?”
沈行舟繼續開口,渾身的氣勢不怒而威,“那雲大人爲何幾次三番攀附權勢,致自己的親生女兒於不顧?”
“難道就因爲她母親不在了嗎?連她最後的嫁妝也要奪去?”
雲庭柏賠着笑,“哪裏哪裏,那是跟雲蘿鬧着玩呢!”
沈行舟不領情,他沒有資格替雲蘿回答,“若是這樣的話,本王不介意在皇上面前參你一本!”
此話一出,雲庭柏徹底慌了神,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求王爺大人有大量,放小的一馬!”
沈行舟並沒有搭理他,又將話頭轉向了準備偷偷溜出去的趙仁。
“趙兄也不必急着走,你哥哥的家業就是這麼在你手上揮霍的?”
“改日本王定要上門拜訪一番,向趙家家主討論一下治府之道!”
趙仁嚇得面色煞白,誰不知道他最怕他哥,連連道歉,“是小人不對!是小人不對!”
沈行舟冷哼一聲,“這話你應該對雲姑娘說!”
於是二人又連連對着雲蘿道歉。
雲蘿覺得索然無味,還以爲同這兩人能僵到何時呢,原來只能以權壓權嗎……
這場鬧劇最終以趙仁和雲庭柏的賠禮道歉落幕。
等衆人都散去,沈行舟這才微微彎腰,看向雲蘿:“可有傷到哪裏?我看一看。”
雲蘿不着痕跡地躲避了過去,“謝過王爺解圍之恩,小女與王爺並不相熟,當不得如此關心。”
沈行舟擡起的手頓住,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便放下了,“好。”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對雲蘿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是爲何……
二人分別回到了平安酒樓。
雲蘿進房間的時候不小心瞥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心下疑惑,雲槐星什麼時候又跑出去了?
正打算叫他回來時,卻聽到了沈行舟和他手下的交談聲。
“我也不知那女子是何人,那晚我也被下藥了。”
“查!”
雲蘿從來沒有聽到過沈行舟有過出這種語氣,似乎是生氣生的狠了。
沈行舟神情冷冽,眼神裏的殺意瀰漫,“那女子從一開始便要接近我,如今生下墨涵之後便下落不明。”
“若說沒有其他想法,我是斷然不信的!”
這件事過後,二人突然放低音量,又說了一些事情。
雲蘿深知後面是自己不能聽的,趁機溜了回來。
回房間的路上她在想,沈墨涵的孃親是給沈行舟下藥,所以纔有的他嗎?
怪不得沈行舟會暴跳如雷,他這個人,最討厭別人算計他。
搖了搖頭,雲蘿推門進去,邁出的一隻腳卻僵在了原地。
無他,雲槐星正在榻上酣睡,看樣子也不是剛剛進來的。
那她方纔看到的那個身影是誰?
雲蘿突然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她又悄悄地關上門,走到了酒樓的另一個房間,把自己的暗衛喚了出來。
“子芩。”
“之前交代你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回主子,當年那孩子的親生父親抱走孩子之後,一直在搜尋主子的下落,都被我們的人打發了。”
雲蘿心想,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吧!
雲槐星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沈墨涵也不知道自己孃親是誰……
“眼下還得託你去查一查沈墨涵,就是攝政王府的小世子。”
子苓瞭然,“主子你是想……”隨後領命前去查驗。
第二日,雲蘿已經蒐集齊了治療沈老夫人所用的藥材,正準備前往攝政王府治病。
進了府上,沈老夫人在經過上次雲蘿的調養之後,身體明顯好轉了很多。
“孩子,這次多虧了你。”
沈老夫人滿面慈祥,她真是有幸等到了這麼一位妙手回春的年輕大夫!
前幾日這位姑娘爲自己施了針之後,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好久不曾體驗過得病前的感覺了!
於是沈老夫人笑眯眯地拉過雲蘿的手,“姑娘,你可曾有婚配呀?”
雲蘿一聽,這是想把他兒子介紹給自己?馬上敷衍過去,“老夫人,這事不急。”
“我還想把時間多花在治病救人上面,怎麼會爲兒女情長絆住腳呢?”
“行!”沈老夫人爽朗地大笑,“若是你有一日想了,只管來找我這個老婆子便是!”
“只要是京城的公子,我應該都能給你說上好話!”
身爲當朝攝政王的母親,憑自己本事掙得的誥命夫人,沈老夫人自是有說這話的底氣。
雲蘿也笑着應付過去。
一切照常,可偏偏在沈老夫人喝下按雲蘿吩咐熬製的藥之後突然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雲蘿見狀,心下一驚,立即封了沈老夫人的幾個穴道,把血止住。
然後又拿過自己寫的藥材清單,反覆確認無誤後,心下也有了計較。
自己怕不是被人給暗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