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養在胡氏名下也有好處,沾了個嫡子的名分,提了一下靈兒母子的位份。
卻從未想過,骨肉分離,靈姨娘願不願意。
“蘿兒啊,你和靜安公主怎麼回一道回來?”
雲父消息靈通,笑眯眯詢問道。
那可是靜安公主,當今聖上最敬重的姐姐,她金口一開,什麼要求聖上都會考慮。
雲父看雲蘿就像一個金餑餑,蘿兒這孩子,男女通喫啊!
“馬車壞了,靜安公主心善,載了我一程。”
雲蘿眉頭微微一皺,敷衍回答。
雲父的笑突然止住了,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改日你提謝禮,爲父隨你一同上門拜訪。”
在巴結靜安公主這事上,雲父不死心。
“你還真把人家的客套話當真啊。”雲蘿嗤笑一聲,在笑雲父的不自量力。
雲父臉色變了又變,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沒說。
雲蘿回了院子,槐星對那個魯班木還是興沖沖的。
“孃親,你看,我解開了。”
小機關盒子被拆開,裏面還有一個小盒子,盒子裏面裝着一個小手鐲一樣的物件,槐星不識貨,可雲蘿卻一眼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師兄這回真的是下了血本,居然把他珍藏已久的暗器手鐲都給奉獻出來了。
雲蘿笑着誇了一句,一邊將手鐲戴在槐星的手上,然後教他怎麼操作。
“下回可得好好謝謝你師伯,你看這旁邊有一個紅色的小按鈕,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就對着人按一下。”
邊說還邊給槐星做了個示範,雲蘿從後面擁住槐星,將他的小手對準一旁小木桌上的茶杯上。
咻的一聲,從手鐲裏面飛出來了一根類似於銀針的暗器,茶杯被猛的擊穿。
是的,茶杯並沒有碎,而是從中間兩端穿透了一個洞。
殺傷力不可謂不驚人!
“哇,孃親,這個好厲害!”
槐星眼裏亮晶晶的,對自己這個寶貝手鐲護得緊。
雲蘿並沒有收回去的打算,在危險的時候,也能成爲護身符。
“其他人看不出來這個手鐲的異樣,你也不許對別人說,遇到危險的時候,記得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槐星小雞啄米式的點頭,“知道啦。”
看他這個架勢,晚上睡覺都得抱着睡。
“那墨涵那個有沒有解開呢?”
槐星不忘關心一下自己的兄弟,心想着如果沒還沒有解開,他就到他前面去炫耀一下,順便幫助一下他。
嘻嘻,他纔是最聰明的那個!
“應該也解開了吧。”
雲蘿捋了捋槐星的碎髮,因爲他臉上出了一層薄汗,所以頭髮也有些溼。
“先去沐浴,好好睡一覺,有空了自己去問墨涵。”
槐星乖巧的跟着雲蘿回房。
安頓好了槐星,替他小心點蓋好了被子,雲蘿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夜漸漸的深了,雲蘿一點睡意都沒有。
突然,窗邊傳來了一陣響動,雲蘿謹慎的從自己的枕邊摸出一把匕首。
連鞋都顧不上,穿小心的沿着牀的邊緣走到窗戶旁。
看見一個漆黑的人影過來,雲蘿一匕首刺了過去,卻被人抓住了手。
匕首險些劃破沈行舟的臉頰,好在他的反應足夠靈敏,這才避免了一場飛來橫禍。
“想不到堂堂攝政王,也有夜探香閨的習慣。”
雲蘿將匕首收好,略帶諷刺的說道。
許是從她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不同尋常,沈行舟有些心虛。
“許久未見,想來看看你。”
雲蘿好整以暇的點亮了燭臺,自顧自的倒了兩杯茶水。
“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與先前濃情蜜意截然不同。
沈行舟並不是反應遲鈍沒有察覺,只是他心裏很矛盾,還沒有想好該怎麼開口對雲蘿說。
“槐星睡了?”
不得不找了個乾巴巴的話題。
雲蘿就這麼直勾勾的盯着他,想看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睡下了,你似乎有心事?”
敏銳的觀察力讓沈行舟有些啞然,“也不算吧,能解決好的。”
又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蘿蘿,你能不能再給我一些時間,等我處理好一些事情,就來娶你。”
若不是雲蘿聽到了,他和沈老夫人當初的那番話,恐怕真的會被他這副深情款款的樣子給欺騙了去。
雲蘿已經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不會被男人三言兩語的花言巧語給打動。
“也是,沈老夫人對我似乎有敵意,既如此,你有打算要多長時間呢?”
見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沈行舟立馬應道:“不會很久的。”
一個沒有時間期限的承諾,就好比空口白話。
這一刻的攝政王,好像不僅僅是冠着攝政王的名頭,他會被家事,被情事所憂愁。
雲蘿卻沒有心思去欣賞,心裏在盤算着該如何帶走兩個孩子,以及這個爛攤子該怎麼收場。
“好,那我就等等你。”
當然,這話只是爲了暫時應付沈行舟,雲蘿纔不會那麼天真。
沈行舟高興的跟個孩子似的,一把拉住雲蘿的手,將人拉到自己的懷裏。
“多謝你能體諒我。”
腦袋輕輕的擱在雲蘿的肩膀上,在雲蘿看不到的地方,沈行舟眼角有微微餘紅。
雲蘿內心一瞬間有一種複雜的感覺,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居然也會有這麼脆弱的時候。
不過,可輪不到她來同情沈行舟,追在他屁股後面的貴女,一條街都數不清呢。
“見也見了,話也說了,回去吧,明日你還得上早朝呢。”
雲蘿怕他再待下去,自己都不想敷衍了。
沈行舟輕輕的在雲蘿額頭上親了親,手還緊緊的抱着她,不願意鬆開。
“再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就像是隻受傷的小獸一樣,雲蘿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心理,沒有拒絕。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沈行舟必須得走了。
“我改日再來看你。”
雲蘿似笑非笑的點着頭,“好。”
沈行舟是從窗戶來的,也是從窗戶走的。
他走之後,雲蘿想了想,還是沒有把窗戶關上。
剛回過頭,準備吹滅蠟燭,又有一陣響動,雲蘿以爲是沈行舟還有什麼事。
一回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給敲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