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舟緊緊的捂住披風,沒有讓雲蘿露出一星半點。

    要的是冷水,所以店小二上比較快。

    浴盆裏被灌上了滿滿的冷水,沈行舟抱着雲蘿,直接坐了進去。

    冰涼刺骨的感覺,讓雲蘿漸漸的恢復了一些自己的意識。

    又泡了一會兒,雲蘿有些發冷的抱住沈行舟。

    “可以了。”

    雲蘿的聲音還有些發抖。

    店小二貼心的準備了乾淨的衣裳,粗布麻衣的,能穿就行。

    “你轉過身去。”

    沈行舟愣了愣,突然就笑了,“招手即來,揮之即去?”

    嘴裏頭這麼說,卻還是側身避過。

    身後傳來悉悉碎碎的換衣聲,沈行舟嚥了口水,喉嚨動了動。

    雲蘿正在反省自己,不管是誰,不管什麼時候,防身的東西一定要帶。

    不然就像今天一樣,任人宰割。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若沈行舟沒有出現,雲蘿現在已經被趙爺得了手。

    無論如何沈行舟救了她一命,這是事實。

    沈行舟說起來神色一凝,“也虧是我留了個心眼,擔心你半夜受涼,想着關了窗再回去。”

    他都有點後怕,怕雲蘿遭遇不測,恐怕他會一輩子陷在自責裏。

    “要不要我調幾個暗衛給你?”

    雲蘿搖頭婉拒,“這倒不用,那個道觀你是怎麼處理的?”

    自己逃了出來,雲蘿想着裏面興許也有無辜的女子,出於同情心,想着搭救一番。

    “現在估計還在燒着吧,明天就成了一道廢墟了。”

    不是沈行舟冷血,道觀裏面的勾當太深了,那些栽進去的女子,都被女冠洗了腦。

    更有甚者以身爲餌,去誘拐那些良家女子,她們的心都在那個大染缸裏面,漸漸的變黑了。

    聽完沈行舟的闡述,雲蘿心裏頭很不是滋味。

    “真是害人不淺!”

    雲蘿對此深痛惡絕。

    “那長公主死在道觀裏,聖上不會追究嗎?”

    沈行舟還以爲她要說什麼,嘆了嘆氣,“你覺得聖上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嗎?長公主也算是死得其所。”

    估計聖上查出道觀的不明之處,也會選擇息事寧人,他難道會承認自己像自己的女兒,推入了一個這樣不堪的火坑嗎?

    事情的後續不得而知,沈行舟的心思卻是昭然若揭。

    “怎麼,還想我以身相許?”

    雖然不明白沈行舟爲何做了個君子,雲蘿對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剛纔那種情況,沈行舟完全可以…

    完事之後也可以推到雲蘿身上,說是她中了藥,爲了救她。

    攝政王的風評好,確實名副其實。

    “要是你想,也未嘗不可。”

    雲蘿有些後悔,突然想收回方纔自己那句話。

    莫非他還想霸王硬上弓?

    沈行舟輕笑一聲,一把撈過雲蘿滾上了牀,一時間氣氛旖旎。

    “放心,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雲蘿剛打算推他,卻發現這人已經睡着了。

    哦,還真沒對她做什麼。

    雲蘿沒想到兩人還有同牀共枕的時候,看在他救了自己一場的份上,勉爲其難讓他睡個好覺吧。

    疲憊至極,一夜到天明。

    店小二殷勤的敲着門,“兩位客官,小的來給您二位送喫食。”

    掌櫃的也知道了沈行舟出手闊綽,吩咐店小二一定要好好招待。

    沈行舟神清氣爽的開了門,店小二端東西進去,不敢東張西望。

    被子裏面隆起了一個包,雲蘿被沈行舟大清早的行爲羞憤欲死。

    “沒人看見的。”

    哄孩子般的哄着雲蘿,一邊走進牀邊,將被子揭開。

    沈行舟臉上帶着揶揄的笑意,“都是我的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被子下的雲蘿衣衫凌亂,頸間還有可疑的紅痕。

    “大早上的,你發什麼瘋!”

    看沈行舟昨夜那麼老實…

    歸根結底,雲蘿還是起來用了膳。

    整張臉都是臭的,雲蘿向來是一個不喜形於色的,今日算是破了個大戒。

    “你昨日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換上這個吧。”

    客棧周圍並沒有賣女子成衣的地方,倒是掌櫃的有幾身男子衣裳,眼下這個檔口雲蘿作男子裝扮還是比較穩妥的。

    雲蘿並未多言,換好衣服,簡單的束了個冠,往自己臉上塗黑了一點。

    往遠處一瞧,還真看不出是個姑娘家。

    “我們先騎馬回京,道觀的事目前肯定還在封鎖中。”

    沈行舟自己不怕麻煩上身,卻擔心雲蘿會捲進去。

    “錦夏聰慧,只會對外宣稱我病了,不會將我失蹤的消息傳出去,應該不會懷疑到我身上的。”

    雲蘿對於自己的人,還是有十足的信心。

    兩人商量好口供,一路駕馬往京城。

    “那我們就此分別。”

    沈行舟依依不捨的捏了一下雲蘿的手,雲蘿氣惱的甩開了他。

    等兩人各自回府,攝政王府那邊對於沈行舟經常夜不歸宿,倒是習以爲常。

    他在外面有自己的產業,有時候又要處理要緊的事,所以王府的人並未多問。

    雲蘿不是直接回去的,是從側面翻進去的。

    “主子,你昨夜去哪了?快把我急死了。”

    錦夏臉上一片愁苦,又看出雲蘿身上的衣裳並不是府裏的。

    “出了點小狀況,無傷大雅。”

    還是不要把她遇險的事情告訴錦夏了,不然她又要問東問西的。

    “沒人問起我吧?”

    雲蘿不想被留下話柄。

    錦夏搖了搖頭,“沒有。”

    雲蘿的院子,能隨意出入的並不多,再加上雲父和胡氏因爲靈姨娘一事,吵得不可開交,哪有這個閒工夫來關心她。

    “沒有就行,此事你切記守口如瓶,不要對外宣揚。”

    雲蘿不多說,錦夏知曉事情輕重,也不多問。

    “那還有什麼需要奴婢做的嗎?”

    “你去外頭打探打探,看看外面有沒有貼什麼通告出來?”

    長公主不是普通人,身上肯定要給一個交待。

    雲蘿又叮囑了一句,“不用刻意去問,你就當爲我出去買些小玩意,把一路上所見所聞記下就好。”

    “奴婢知道了。”

    錦夏出去的時候,細心的帶上了門。

    房間裏的銅鏡放在梳妝檯上,雲蘿拿起來對着自己的脖子下瞧了瞧。

    嘖,這人屬狗的!

    只見那片紅痕之下,還有一個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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