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給你支票了,”容澤很是震驚,“我還不能進去嗎?”
“給我支票的多了去了,”初一纔不管這個,雙手用力地把人往外推,“你排隊等着吧。”
就她這小咖啡店,還一羣人過來想入股,想得是挺美的。
小本生意,可經不起他們這羣大佬折騰。
容澤覺得荒唐:“誰還給你支票了?”
“你管誰給的,”初一一點兒也不想跟他解釋,催促道,“行了行了,你趕緊走吧,別耽誤我做生意。”
不經意間碰到容澤的鎖骨,就聽到一聲悶哼,像是捱了一拳似的。
容澤捂着肩膀,表情有些痛苦。
初一嚇了一跳,趕緊把手縮了回來,緊張道:
“你,你,你可別碰瓷兒啊。”
“”
容澤咬了咬牙,心口一陣抽疼,感覺林初一現在說話跟刀子似的,哪疼往哪兒捅。
解開襯衣上面的兩個鈕釦,稍稍往一側拽了些,露出鎖骨上的青紫,看着有點兒嚇人。
初一沒忍住好奇,湊近看了一眼,登時倒吸了口涼氣。
容澤臉色稍霽。
林初一到底還是心疼他的。
下一秒,
“這肯定不是我推的!”初一斬釘截鐵地說着,表示自己決不會承擔這個責任,“我可沒這麼大的力氣!你別誣陷我!”
容澤氣得心口疼,感覺腦袋越發脹疼了。
他最近本就失眠,整宿整宿睡不好覺,白天不僅要處理公司的事情,還要應付陸之衍兄弟兩個,整個人身心俱疲,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林初一,”容澤啞着嗓子,“我頭疼。”
初一心頭一凜。
她記得容澤恢復記憶前的那段時間就時不時說頭疼,她以爲這是恢復記憶前的徵兆,恢復記憶之後可能就會好了。
難道,他現在還一直在頭疼?
察覺到自己又忍不住心軟了,初一立馬晃了晃腦袋,正色道:
“既然頭疼,那就趕緊去醫院,別在這兒耽誤了。”她又不是醫生,跟她說有什麼用,有這個功夫都到醫院了。
初一說完,用力地把手抽了出來,轉身就要回去。
嘭——
身後一聲響,旁邊的人驚呼道:
“容少!”
“容少!”
“容少!”
初一扭頭,怔了下,身體比腦子反應得快,急忙轉身跑了過來,蹲在容澤身邊,拍着他的臉:
“容澤!容澤!醒醒!醒醒!”
“趕緊打120!快!快!”
“容澤!容澤!容澤!”
意識,有些混沌。
浮浮沉沉的,像在海上飄着。溺水掙扎後的虛脫,腦袋昏昏沉沉的。
視野有些模糊,清醒後的第一感覺,就是痛,四肢痠痛,胃裏面火燒一般的灼痛。
唯有頭痛稍稍緩解。
感覺到身邊有人給他擦拭着身體,動作輕柔,很是溫暖。空氣中有消毒水的味道,睜眼便是白色的天花板,藍色的醫療巾單,還有輸液架上貼着各種標籤的透明輸液袋。
思緒漸漸回籠。
是醫院啊。
容澤睜開眼,視線一掃,猛地坐起身,抓着牀旁女人的手腕,厲聲道:
“你是誰?”
容澤手勁兒大,女人疼得叫了起來:“容,容少,我,我是,我是醫院的護工。”
“她呢?她人呢?”他以爲林初一會在牀邊照顧他,誰知道睜開眼根本不是她!
她?
請來的護工忙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兒?”
容澤手下用力。
“啊!”護工忙改口道,“林小姐讓我過來照顧你,她說她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我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滾出去!”
“是,是,是。”
容澤整個人都開始煩躁起來,醒來的疲憊感還未完全緩解,渾身酸脹,又被林初一的冷漠給刺激到了。
很好,
林初一。
容澤冷笑一聲,眼神暗了下來,起身下了牀,拔了輸液針丟到一邊,徑直往外走去。
他如果想,就是直接把她抓過來她又能怎麼樣?她最好現在就想一個合適的理由,不要等到他抓到她的時候,絕對不會
咯吱——
病房門從外面推開,初一一手拎着水果一手提着飯進來,看到門口站着的容澤時,有點意外:
“你醒了?”
容澤身子微僵,“嗯”了一聲。
初一腳尖一勾,關了門,正要開口,就看到容澤手背上扎針的地方正一股一股往外流血,驚道:
“手背怎麼在流血?”
再一擡頭,看到牀頭輸液架上還沒輸完的液體,初一眉心一跳:“你自己把針給拔了?”
說完也不等容澤說話,趕緊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拉着人重新走到病牀旁,坐了下來。
“液體都沒輸完你下來幹嘛?”初一說着從旁邊的治療小推車上拿了幾個棉籤,壓在容澤手背上出血的地方,按鈴讓護士過來重新給他扎針,“有什麼急事不能等輸完液再說?”
“你又不是醫生還敢自己拔針?”初一忍不住訓他,“現在還要再白挨一針,高興了吧。”
容澤沉默不語。
初一繼續說他:“你這就是自己給自己作的了,早說頭疼怎麼不去看醫生,非要硬撐到現在,身體徹底掏空才高興,是嗎?”
醫生說了,他的化驗結果和檢查結果,好幾項都不達標,尤其是腦電圖顯示深度睡眠嚴重不足,心臟好像也輕微有點兒問題。
要她看,他就是自己給作的!
“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不知道輕重緩急。”對方的沉默助長了林初一的氣焰。
容澤擡眼看她。
初一眼神微閃,心虛了一秒,繼續道:“我說得不對嗎?今天幸好周圍有人,要是哪天”
話說到一半兒,護士敲門進來。
“不好意思啊,”初一直接把容澤摁到了牀上,壓着他的胳膊,看着進來的護士姐姐,一臉歉意道,“他剛纔想上廁所,太急了,沒忍住,衝過去的時候把針給帶掉了。”
“”容澤覺得又氣又好笑,“林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