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罪的對象已經從人和魔變成隨便什麼“東西”了嗎?
“轟隆——”
天邊炸開一聲驚雷,積蓄的雷劫和醞釀已久的暴雨遇在了一處,到時候場面估計會搞得非常不和諧友好。
別說燕城普通的防護雷劫的手段了,哪怕是管理局提供的高端備案,肯定在這種時候也無計可施。
但這是誰的問題呢?
系統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蕭見青。
被盯住的白髮劍修不自然地咳了一聲:“可能是雷劫是對我有點意見。”
說來也巧,他的雷劫比其它人來得都要早上很多,還很小,剛剛晉升築基的時候就遇上了。到後來,每一次都比別人的都要難上一些。
更不用說上次倒黴催的被多出來的那道天雷給劈到這兒來的事情。
“雷劫我現在還在壓着,”蕭見青說,“不過這個拖不了太久,如果那個時候還沒出去,我們可能就知道究竟是雷劫厲害,還是這個困陣堅固了。”
但無論怎麼說,聚寶閣在劫難逃,估計都得塌了。
系統:……
某人真的是很有拆遷水平在身上的。
“那裏面那兩個金丹修士呢?”系統問,如果蕭見青因爲自己的原因開不了困陣,能不能靠着指點他們打破如今的困境呢。
“他們傷着,”蕭見青阻止了系統壓榨傷病員的無良行爲。
他們傷得很重,如果不是蕭見青清完魔物及時過去,拿了點靈丹吊着,這二位現在的情況可能不太好說。
系統這才反應過來。
成天和蕭見青這種bug級別的傷員待着,他已經有點對受傷這個概念整不明白了,總覺得哪怕人看着快不行了,下一秒都能跳起來給魔物一劍。
“你不要污衊我,我可沒幹過這種事,”蕭見青爲自己奮力辯解。“找人幫忙倒是算個不錯的點子,管理局外面那羣人怎麼樣?孟尋聲全力一劍,困陣確實可以露出破綻。”
等這個陣法殘缺了,他的問題就不算是問題了,有幾種方法都可以把剩下的東西搞定。
而且他現在修爲恢復了不少,別的不說,單單護住裏面這羣人,還不成問題。
“總算是個好消息了,”系統道,“你自己和他們聯繫?或者我來也行。”
身爲一個系統的好處就在這裏,它雖然沒有神識,可是跟人溝通起來,方便快捷,還很有儀式感。
“那就麻煩你了。”
蕭見青說完,撩開風衣的衣襬,席地而坐,
他把一切全權交由給系統,自己真就當了甩手掌櫃,好像陣法困得不是自己,雷劫也不是衝着他來的。
他從風衣兜裏掏出那條選好的漂亮劍穗,在眼前比劃了兩下。
那隻魔物被砍倒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活得就像一個大型血袋,蕭見青現在臉上血都沒擦乾淨,衣服上也全是血漬。倒是這一枚劍穗被他保護得很好,一點事都沒有。
他將長劍平放於膝上,拿着劍穗,要將它佩上去。
只是不知怎麼的,幾次都沒成功。
一片黑暗之中,他的手在以微弱的幅度顫抖。
但那這種狀況本不應該出在劍修的身上。
果然還是經脈沒有好全,再加上一直和自己不對付的雷劫。
系統和他慣來在識海里交流,現在這情況,它完全發現不了。
只有曉光輕鳴了一聲。
“我能有什麼事,”蕭見青笑着,指尖拂過長劍,“怎麼樣,喜歡新劍穗嗎?”
——
系統將一切傳達給了外面。
賀安等人起初還有些詫異,可這畢竟是一個都有仙道的時代,在系統拿出證據,證明身份後,衆人也都接受了。
畢竟即使是在外面,他們也知道聚寶閣內,一定有一位高手,現在,就連他的劫雲還飄在他們的頭頂。
這麼大的劫雲,高人到底是什麼境界?
衆人想不出來,但是心底滿是佩服。
還有擔憂。
畢竟就在他們的頭頂啊。
到時候要真降了下來,指不定有什麼樣的危險。
賀安看向孟尋聲,幾乎立刻就要答應下來,只等着他點頭同意。
“我這邊沒有問題,”孟尋聲說。
“那就麻煩前輩了。”今天總算是有一個好消息,他幾乎喜極而泣,又立刻恭恭敬敬地朝向聚寶閣之內。
不知裏面的人是什麼身份,又是什麼年紀,他行了一個大禮:“也謝過前輩仗義出手。”
“這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系統道,雷劫蕭見青既然曾經渡過,現在應當沒有問題。從這以後,他行事也會方便許多。
蕭見青對外面的交談也聽得很清楚,當即站起身來。
“系統,你再問問他昨天訓練場的事情有沒有查出什麼頭緒,”他說,“私下問。”
訓練場的事,其實思路已經很明瞭了,管理局只要動作快,現在就該有結果了。
總之和邪修脫不了干係,如今剛好一併問了。
“要算總賬了嗎!”系統很歡快,“你等着,我這就去問。”
管理局果然對此事已經有了頭緒。
他們懷疑的人是張黔,玉池寺的投資人之一。
他名下的一家公司當時競標上了訓練場內的綠化內容,如果誰最有機會動手腳,那就是他們了。現在確實也有些線索指向張黔就是指使這一切的幕後之人,只是證據還不夠多,不足以讓管理局直接上門抓人。
張黔,玉池寺。
蕭見青在劍柄上輕輕敲了兩下,眼神微動,若有所思。
片刻,他告訴系統:“通知外面的人儘快動手吧,我準備好了。”
天雷迫在眉睫,一應人等完全不敢怠慢,屏息凝神,等着孟尋聲出劍。
一位劍修大能的全力一劍,他們要多有幸,才能在現在見到?
可是慶幸之餘,未免也會擔憂。
裏面的前輩,真的能在這一劍之下,將所有人護好嗎?
在他們的認知裏,劍修主戰,殺伐之氣很深重,可是真要論起守護的能力,或許有些欠缺。
孟尋聲的一劍,勢頭極大,就連天色都爲之變了色。
劍氣若水,直向聚寶閣而去。
外面的那層透明的陣法在這一劍之下終於露出一些行跡,堅不可摧的大陣上,出現了一絲微小的、肉眼難察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