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神劍,”系統複述着自己記憶裏的內容,並像蕭見青求證,“神話裏說的那柄除了魔的劍仙的劍,這個說法有幾分可信度?”

    “故事在人口中傳頌,幾年過去都能變樣,何況流傳那麼多年的,”蕭見青回答它,“邪修堅信這裏有神器,後面那部分應當是真的,前面的卻不一定可信。曉光在我們劍派的時間很長了,在我之前它一直不曾認主,被供在劍閣裏。關於它的傳言也很多,神劍,除魔的,屠神的……衆說紛紜。但現在曉光和我,或許再加上傅總,我們和邪修之間的動作一定有關係。”

    “說到傅總,我一度以爲他纔是這個故事的關鍵,”系統說,“他的氣運比其他人都好,而且我不怎麼能看透他。身爲界靈,我雖然不太能打,但權限還是很高的。”

    “這個我知道,”蕭見青毫不意外,“在他附近修煉速度比較快,練劍的環境也比較好。”

    這個“好”指向的東西比較玄妙,既不是環境,也不是心境,但確實會讓人覺得比較舒適。不止是他,江重明和聞鶴驚也都有相似的感覺。

    系統:……

    它就說蕭見青爲什麼修爲恢復點了還是天天擱屋子裏練劍。

    “他給我的感覺和你有時候很相似,”系統說,“但他就在這裏長大,並不是什麼仙界來客。”

    蕭見青手指下意識敲了敲:“雲洲來這裏的人,應該並不多吧。”

    “就這兩年的你們幾個,”系統說,邪修哪怕是搞了這麼多東西,但要說親自來的,還真是一個都沒有。

    “之前到這來也是這麼困難?”

    “原本的壁壘沒有這麼厚的,”系統回憶着,“大概七八百年前吧,兩界之間想要溝通變得越來越困難,不過我也應該是從那時開始,逐漸開啓靈智的。”

    他兢兢業業當着自己的界靈,沒想到連人形都沒修煉出來呢,就知道世界可能會受到重創。趕緊嘗試補救。

    但是一個完全在意料之外的蕭見青,一個和邪修關聯很重的白月光,還有一個看起來高深莫測,實際上也不知道他知道點啥的總裁。

    加上邪修耗時漫長佈下的那一場局。

    讓事情變得更復雜起來了。

    系統一陣頭疼,它不想繼續思考下去了。

    “想不通就別想,”蕭見青直白地說,他擦好了劍,找了前些日子買的一個劍臺上,把曉光放好,怎麼看怎麼滿意。

    系統:?

    “我想,我們現在仍然是在一條船上的吧!敵在暗,我在明,連這些都……”

    蕭見青打斷它:“現在是我們在暗。”

    “可他們究竟爲什麼這麼安排,未來又打算幹什麼,我們不是都完全不清楚嗎?他們不是仍然有很大一部分隱藏在暗處嗎?”

    “現在這些夠了,剩下的等他們來了就清楚了,”蕭見青說,“我不喜歡解謎。”

    尤其是這種關係錯綜複雜,年代久遠的,他討厭在類似的事情上浪費時間。尤其是這種需要經年累月地思考,幾天閉門不出翻閱古籍查證的事情,不如直接去問個明白。

    或者說,還有什麼方式,能比詢問始作俑者,更加一目瞭然的呢?

    “你的意思是……”系統再次大爲震撼。

    “要是成功,我們應該能釣到足夠大的魚,”蕭見青淡淡道,“直接搜魂,什麼都知道了。”

    搜魂,系統雖然沒親眼見過,但這個功法在各種記載中算是聲名遠揚——不好的那種。

    對神識強度要求極大、對精確程度的需求更是很高,這些還只是次要的,重點是對被搜過魂的人神識傷害很大。就算這是正道的神識類功法,當時也一直有些爭議,不是所有人都能毫無負擔地使用的。

    系統再次慶幸自己現在仍然和劍修們是一派的。

    蕭見青這個人很難講,說他冷漠,其實私下裏還挺活潑的,和同門關係更是肉眼可見地好。但外冷內熱這種形容對於他而言,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和他的底線沒有衝突,他大概不介意別人說了些什麼,有危險的時候,還能順手救幾個人。

    但對於擋了他路的人,他就沒有任何寬宏大量可言了。

    信息交換到這個地步,其實已經沒什麼可講。

    好像懂了一點,不明白的好像更多了。系統懷疑可能學習新東西就是這麼個痛苦的過程。

    但蕭見青把神識撤下後,它多少鬆了口氣。

    從蘭山的陣法,到白月光和劍,再到現在,真是個不太平的晚上。

    緩了一會後,他還是覺得沒有辦法繼續像原來那樣和蕭見青相處,但是又有一個問題實在想問。

    思慮良久後,它試探道:“你有沒有考慮過聞鶴驚說的那則故事就是真的?而你現在是曉光的主人。”

    不論究竟斬過什麼,但品階越高的劍認主,本來就越苛刻。能被曉光選中,本身就說明了什麼。更何況,邪修是在那之後,纔在白月光身上有了動作。

    蕭見青看向系統:“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迂迴了,簡單點,我不喜歡謎語人。”

    “神劍很難認主吧,自始至終都只認可一位主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系統不信他聽不出來自己的意思,但只能繼續解釋,“你會不會就是他的轉世,或者有別的什麼原因?”

    “你都這麼不確定了,我能給你什麼回答?”蕭見青反問,“況且我不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

    “曉光的前主人和邪修的目的之間一定有聯繫,跟傅總之間有沒有目前不能確定。如果我是他,那就是好了。如果我不是他,他們也已經在把我當成他,下了這麼多年的一盤棋。”

    “既然這樣,那麼我是或不是,又有什麼差別?“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在於,”蕭見青擡起眼,墨黑的眼睛和系統對視,“曉光已經是我的劍了。”

    系統:好無情啊你。

    但這話讓它找回了十分熟悉的蕭見青,於是它的膽子大了起來,開始像之前一樣擺爛:“不過就算那個人不是你的前世,和你也一定有關係吧?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蕭見青認真地想了想:“問問他用的是哪套劍法?”

    系統:……

    什麼人吶這是。

    無語之餘,蕭見青忽然福至心靈,眼睛一亮:“曉光不是先天靈劍,我還挺想知道是誰鑄的劍。讓他再給我來兩柄!”

    系統大驚:“這是可以說的嗎!”

    蕭見青沉浸在喜悅裏:“曉光這個檔次的好劍當然是多多益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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