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冥單手快如閃電般扼住了他的喉嚨,男人長期鍛鍊所成的臂力大的驚人,生生擒住他的喉嚨將其提起來。
沈賢臉色瞬間漲紅得可怕,額頭上的青筋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破。
周圍的黑衣人蠢蠢欲動。
可是更快的,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幾個身形矯健的勁裝男人,以一敵三,將沈賢帶來的這羣嘍囉逼至退無可退的地步。
在沈賢暈死之際,戰北冥鬆手,在他跌倒之際一隻腳踩在他的胸口上。
他開口要質問,卻見一道身影忽然躥進衛生間,將衛生間的門“啪”的一聲關上。
戰北冥臉色一沉,把沈賢吩咐給手底下的人,大步走至衛生間門口,輕輕釦門,“時念?”
時念沒有回他,但衛生間持續傳來女人細碎的抽噎聲和含着哭音的呢喃聲。
戰北冥心臟像是被人揪了一下,緊張得呼吸急促,“時念,你怎麼了?聽得到我在喊你嗎?”
十秒鐘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迴應。
戰北冥心臟咯噔一下,內心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他踹開了門。
於是就看見縮在角落裏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
她手上沾滿了自己的血,卻置若罔聞,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目光悲慟,裏面彷彿凝聚着巨大的難過。
看見這一幕,戰北冥像是被人千刀萬剮凌遲了心臟。
他三兩步走過去,將女人抱起來,走至牀邊再將其放下,招了個醫生過來處理傷口。
醫生看見病房裏這非比尋常的一幕,愣怔了許久,但是礙於戰北冥的身份,他一個字不敢多問。
戰北冥讓他幹什麼他就幹什麼。
先是妥帖細緻地處理好崩壞的傷口,又給病人換上乾淨的紗布,然後無聲無息地退出去,將病房裏數十幾號不同尋常的人置爲無物。
人走後,看着依舊淚流不止像是被奪了魂的瘋瘋癲癲的模樣,戰北冥徹底暴怒。
他扭頭瞪着沈賢,心口不住地劇烈起伏,盯着他的雙眸猩紅如血,“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一刻,他是真的想殺人。
沈賢嚇得一怔,片刻才“咚”的一聲重重跪在地上,喊:“戰……戰二爺,我錯了。”
戰北冥又一腳將他踹得往後仰去,他眸中噙着暴怒的殺意,“沈家的人是嗎?你好大的膽子,我的人你也敢動啊?”
沈賢嘴裏涌出鮮血,他趴起來,又虔誠地跪在地上,雙腿止不住地戰慄。
饒是在時念面前肆無忌憚,可他怎麼會不知道得罪了戰二爺的下場?
可是沈柔根本沒告訴他,時念的新歡居然是戰二爺……
沈賢按捺住恐懼,小心翼翼的解釋道:“戰二爺,我真的沒對她做什麼,我還沒來得及……”
“那她怎麼會這樣?”戰北冥胸腔裏翻滾的怒意怎麼都止不住。
沈賢愣怔片刻,恍惚道:“我就是提到了她哥,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激動啊。”
“她還有個哥哥?”戰北冥俊眉微蹙。
“是啊,她哥叫時尋,不過已經死了。”
“怎麼死的?”
沈賢眼底掠過一道微光,片刻,輕吐出兩個字:“車禍。”
“可是什麼?”
“她好像忘了自己有個親哥。”
“忘了?”
戰北冥目光掃向縮在牆角的時念,只見她還是那副目光空洞的樣子。
他心臟停跳了一秒,深墨色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這個女人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時念。”他坐至她跟前,準備問點什麼,兜裏的手機卻急促地響了起來。
他眼皮子突突跳了兩下,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顧肆寒急促的聲音,“傾傾到醫院了嗎?我聯繫不上她。”
戰北冥不解,“她沒來醫院啊。”
時間回到昨天晚上。
時念被送到醫院,葉南傾跟顧肆寒也跟着來了。
時念傷到腦袋昏迷不醒,葉南傾守了半個小時,念及戰北冥在這裏,就放心地離開了,說第二天時念醒了再來看她。
今天早上八點,葉南傾從怡園出發,說要去看時念。
顧肆寒則是安排了唐毅陪着她一起。
可直到現在,臨近中午十二點,葉南傾一個消息都沒回他,電話也打不通。
顧肆寒這纔有了一絲不安,立刻聯繫了戰北冥。
戰北冥很確定地告訴顧肆寒:“傾傾根本沒來這裏,我沒見到她。”
顧肆寒預感成真,掛了電話以後臉色冷如修羅,周身寒氣凜然。
唐卓隱隱不安,“肆爺?”
顧肆寒從辦公椅上站起身來,身子卻罕見地晃了一下,片刻後,神情凝重道:“查,傾傾出事了。”
唐卓心裏一沉。
經過無數次良好的培訓,他很快鎮定下來,然後在掏出手機,在顧肆寒驚訝的目光下打開一個軟件。
是一個追蹤軟件。
“肆爺,我在南傾小姐開的那輛車上安裝了定位。”
顧肆寒跟他對視一眼,難掩震驚,“什麼時候做的?”
他可沒這麼吩咐過。
唐卓面不改色地扶了一下眼鏡,“基本操作。”
以他在陸少的推薦下看了三十本霸總言情小說的經驗下,此環節必不可少。
所以他早有準備,防患於未然。
啊,本年度的霸道總裁最佳特助,非他莫屬。
顧肆寒不知道唐卓在想什麼,墨色瞳孔一瞬不瞬地盯着手機上顯示的畫面。
定位顯示,那輛車目前停在時念所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一直沒有挪動。
顧肆寒跟唐卓再度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一前一後快步離開顧氏大樓。
——
“車上沒人。”唐卓拉開車門,指着裏面的空空如也對顧肆寒道。
顧肆寒瞬間失去所有耐心,聲音冷冽如骨,“那就是在停車場出的事。”
唐卓眼角餘光掃到地上的一個麻醉槍注射針管,趕緊撿起來遞給顧肆寒,“肆爺,您看……”
這些人,居然喪心病狂到對一個柔弱的女子使用麻醉槍。
怎麼?
他們覺得南傾小姐是個難以控制的危險犯罪分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