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講有什麼用,老李護着他們一家子,咱們怎樣都喫虧的很!”喬綿綿淡然笑道:“自打我懂事之後,我就再沒了想親近父親的念頭!”

    喬澤遠聽着妹妹的話,心裏有些悶悶的,他比喬綿綿大了五歲,喬綿綿被李芯蕊欺負那會兒,他正是放蕩不羈的中二時期。

    如今想來,定是那時候,喬芸老逼着他讀書上各種興趣班,心裏反叛的厲害,壓根就沒注意到妹妹被人欺負吧!

    還是後來親眼看見李芯蕊放狗咬喬綿綿,這才下了狠心,把李芯蕊給收拾的夠嗆。

    喬澤遠別過頭,只覺眼睛有些酸脹,又忍不住問喬綿綿:“你爲啥那麼喜歡攢錢?我記得咱們家一直都沒缺過錢,就是老李騙走了咱家裏的錢,外公也沒讓咱們喫過苦啊!”

    喬綿綿沉默許久,就在喬澤遠以爲她不打算說的時候,她才悠悠開口道:“你沒怎麼在家裏呆過,自然是不知道大人們那些心思的!”

    這些事她原本都是不打算講的,可如今都已經來了古代,從前那些親人也都見不着了,也不用擔心彼此之間的彆扭了。

    喬芸年輕的時候,對於李成剛背叛這事,很是想不開,一度鬧到自殺的地步。

    喬老爺子見狀,便將喬綿綿接到了自己家裏來養。

    幾個舅媽表面上噓寒問暖,背地裏卻對喬綿綿佔據了老太爺和老爺子的寵愛,心中多有不滿。

    甚至一度懷疑喬芸會不會離婚了回喬家住,以後會不會分走喬家的家產之類的。

    她們以爲喬綿綿年紀小不懂事,不知道這些,卻不知道敏感的小孩子早早學會看人眼色。

    喬綿綿將每年長輩給的壓歲錢紅包都給攢了起來,平日裏更是捨不得花一分錢,她就是害怕哪天喬芸離婚之後,他們一家三口無家可歸。

    濃黑如墨的夜色裏,喬綿綿打着手電給哥哥照路,那一束昏黃指引着兄妹回家的方向。

    他可真是個混蛋!喬澤遠在心裏暗罵自己,妹妹身體不好,一點點大的小人就在開始籌謀他們一家人的生活,而他那時卻在恨喬芸爲什麼要逼着他學習!

    從村口到他們家還有好一段山路,山路曲折坎坷,騾子車顯然是上不去的,喬澤遠只好把騾子車放喬老太家院子裏。

    王家人已經喫過飯,正坐在院子裏乘涼,見喬家兄妹趕着個騾子車回來,喬老太頓時就起身道:“這....這是打哪兒來的?”

    一邊說着一邊又伸手摸了摸騾子健壯的脊背:“這牲口不錯,條子好!”

    宋氏跟着迎上來:“遠哥兒,你倆還沒喫飯吧?嬸子給你們弄點飯去!”

    喬綿綿連忙擺手道:“不用了,表嬸,我娘在家已經做好飯了!”

    王家的兩位表叔也圍了過來看騾子車,村裏如今一共就三家人有車,一個是李家二叔,一個是他們的老輩子喬三叔,還有一個便是之前想給傻兒子娶喬綿綿的張霸家。

    平常進個城趕個市集都是坐喬三叔家的車,他家的車主要就是拉客的。

    這騾子車看着可比他們幾家的看着都要好!

    喬澤遠對喬老太道:“姑婆,這騾子車上不了山,就擱您家院裏一下行不?”

    “嗯!”喬老太先是漫不經心的應道,隨即又反應過來:“啥?這是你家的?”

    王家的其他人也震驚了,這一輛騾子車可不便宜啊,喬芸母子三人剛出了李家不,過是個把月時間,這就能自己買車了?

    何氏酸溜溜道:“枉你們姑婆那般疼愛你們一家子,這有錢了,都不說孝順孝順長輩,轉頭就買了不當喫喝的騾子車,真是有錢沒地兒使啊!”

    喬老太瞪着何氏還沒來得及開口,王永福率先罵道:“我看你是晚飯喫太多給撐的,前幾日遠哥兒送來的野雞和雀兒還掛在屋裏呢!”

    “那日熬的蛇湯你比誰都喫的多,娘那裏拿出來的果子糖你也沒見得說不喫!”

    “你還想怎樣?把整個家當全都給你,你就開心了?”

    喬綿綿見他們吵了起來忙對喬老太道:“姑婆是不是不大方便啊?要是不方便,我們就.....”

    “有啥不方便的!”喬老太眼神不善的看着何氏:“只是放個牲口,又不佔地又不佔喫的,我老婆子還活着,不至於連這點主都做不了!”

    將騾子車放好之後,喬澤遠又將今日追趕喬綿綿的那條大蛇給了王家人。

    王永壽接過大蛇連聲道謝:“明兒我就把它給燉了,遠哥兒你早些下來,多盛些回去,也不曉得上回的夠不夠你娘和綿綿兩人喫!”

    喬綿綿看着王永壽手裏扭曲的大蛇,頓時跑到院子邊上一陣狂吐,直吐的黃膽水都給嘔出來了。

    “這是咋啦?”喬老太一臉擔心的上前去,給喬綿綿拍着後背,王泉兒趕緊端來涼水給喬綿綿洗漱。

    喬澤遠一臉心虛道:“沒事!她就是想起那蛇心裏覺得膈應!”

    “啊喲!”喬老太一邊給喬綿綿拍背一邊訓她:“有肉喫你還膈應個啥呀,就你這豆芽菜事多,難怪瘦成這個樣子。”

    喬澤遠過來將喬綿綿背到背上:“姑婆,我娘還在家等着我們呢,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大河抱着乾草出來:“遠哥,我給你點個火把!”

    “不用不用,這月亮好的很,我看的見路!”天乾物燥的,別回頭引了山火。

    喬澤遠揹着喬綿綿走在山間小道上,喬綿綿緊緊圈着哥哥的脖子,感覺這林子裏哪哪都似乎有東西在看着他們,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撲了出來。

    “呵!膽小鬼,你害怕了!”喬澤遠打趣道。

    “誰害怕了?我是心裏噁心的不舒服!”喬綿綿想起喫蛇這茬事,對夜路的恐懼倒是消散了許多,

    “喬澤遠,你明知道我害怕那玩意,你還騙我是魚肉!”

    “我也真是傻的可以,河牀都乾裂了,我居然信了你的鬼話,真以爲那是魚!”喬綿綿說着又狠狠在喬澤遠肩膀上拍了一下。

    兄妹倆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家,遠遠就看見院子裏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喬芸正跟一個黑影扭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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