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澤遠一驚:“出什麼事了?”

    猴子略帶惶然道:“遠哥你不是讓我盯着老李嗎?”

    “我這幾日讓人盯着老李,剛那會有兄弟來跟我說,裴璨他奶孃死了!”

    喬綿綿聞言大驚:“裴璨奶孃?那不就是蘇姐姐的孃親嗎?”

    “沒錯!”猴子應聲道:“正是蘇姑娘的孃親!”

    他們一起打過獵,自然對蘇卿不陌生,何況蘇卿人不錯,驟然聽到蘇卿母親過世,喬綿綿這心裏不免就有些難過了。

    “啥時候的事?她娘是怎麼死的?”喬綿綿急着問道。

    喬芸給倒了熱水過來,猴子喝了一口,才把今兒得來的消息講給三人聽。

    “裴璨奶孃前幾日就去城北莊子上,替裴璨料理莊子事務,昨兒突然下大暴雨,她奶孃出去查看田地,失足掉進河裏淹死了!”

    喬綿綿思索片刻:“不應該呀,昨兒暴雨雖說來的急,可幹了這麼久,河牀就算漲水,也不會那麼快的,怎麼就淹死了呢?”

    喬澤遠也覺得這事有些蹊蹺,還有裴璨下午突然過來,他不忙着幫蘇卿處理後事,跑他們家來幹啥?

    正擦桌子的喬芸起身嘆了口氣:“那孩子到底還是有些莽撞了,他突然捅翻清風觀,又抓了許家人,打了許氏一個措手不及。”

    “可他那繼母把持府裏這麼些年,又怎會甘心就這麼算了,必然是要報復回去的!”

    喬綿綿愕然:“娘你這意思,裴璨奶孃是許氏的報復?”

    “那不然呢?”喬芸反問道:“他都跟家裏撕破臉皮了,你覺得他那繼母還會維持從前的假象嗎?”

    喬澤遠不解道:“許氏維持人設這麼多年,就算是裴璨殺了許老二,按照許氏對裴璨外祖家的忌憚,她也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的報復!”

    “除非,有什麼理由,讓她可以完全不顧及裴璨,以及裴璨的外祖家,纔會下此狠手!”

    喬綿綿想着下午雨中的少年,他這前半生也算是鮮衣怒馬,可這後面的日子似乎有點難過啊。

    城北莊子裏。

    “難過?他怎麼會難過?”蘇卿近乎瘋魔的指着裴璨:“要不是他,我娘怎麼會死?”

    “從前一味的相信許氏,如今又突然跟人翻臉,要不是他行事無忌,怎會遭來許氏的報復,讓我娘枉死,你居然還說他也很難過?”

    蘇卿邊哭邊說,她父親去的早,族裏人欺負孤兒寡母喫絕戶,蘇嬤嬤無奈只好帶着尚在襁褓中的她,投奔了先王妃。

    如今母親過世,她在這世上,再無一個親人,這心裏怎能不恨!

    屋外暴雨傾盆,雨水在地上蜿蜒,慢慢匯成溪流。

    屋裏氣氛死寂,張順舔了一下乾裂的嘴脣道:“蘇姑娘,世子一向視您和嬤嬤如至親,如今嬤嬤遭此橫禍,他心裏又怎會不難過?”

    前幾日,世子打算對付許家人之際,害怕許氏狗急跳牆傷害蘇嬤嬤,藉口莊子事務,將蘇嬤嬤給送了出來。

    誰成想,許氏手伸的這麼長,蘇嬤嬤依然被她害死,這也是她對裴璨明晃晃的挑釁。

    徐黎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裴璨,開口勸道:“蘇姑娘,事已至此,你就是殺了世子,那也是親者恨,仇者快的事!”

    “如今世子和王府已然撕破臉,若此事真是許氏所爲,世子必然是要報仇的,姑娘何不暫且放下仇恨,和世子一起對付仇人!”

    蘇卿恨恨道:“我不用他幫忙,我自己的仇自己報。”

    “現在,就麻煩你們帶着他一起滾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見他!”

    將三人趕出房門後,蘇卿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張順和徐黎相視無奈,許久,徐黎才問裴璨:“世子,如今要去哪裏?”

    一直沉默的裴璨目無表情道:“你們留在這裏,幫着蘇卿料理後事,我要回王府去!”

    張順大急:“世子,你這時候回去,豈不是......”

    “會如何?”裴璨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莫不是裴致敬會幫着許氏,殺了我這個親兒子?”

    裴璨說完,頂着風雨離開了。

    張順着急道:“你怎麼都不跟着勸勸,他都跟王府翻臉了,這會回去,能有啥好?”

    徐黎望着裴璨的背影道:“正如他所說,裴致敬還能殺了親兒子不成,再說不是還有個老太妃嗎?”

    “眼下,蘇姑娘這裏纔是最重要的,依着世子這會的心思,寧願自己被親爹殺死,也不想蘇姑娘再出什麼事了!”

    張順跺腳抹了一把雨水:“這都叫什麼事啊,之前將軍讓過來保護世子,還以爲是個輕鬆活。”

    “誰能想到啊,屁大個晉陽王府,居然能搞出這麼多的事來!”

    裴璨回到王府,就被早早守在院裏的英嬤嬤給帶到了老太妃的院子裏。

    “啊喲!我的乖孫啊!你怎的淋成這個樣子了!”老太妃心疼的吩咐丫鬟:“還不趕緊拿乾淨衣服來給世子換上!”

    丫鬟婆子們忙着拿衣服的拿衣服,煮薑湯遞熱茶。

    等裴璨換好衣服之後,老太妃又自己動手給孫兒擦起了頭髮:“你說你這孩子,這年紀也不小了,出門就不知道帶個人嗎?”

    “這淋了雨,不小心得了風寒,那不是要我這老婆子的命嗎?”

    裴璨眼神微閃,擡頭直視老太妃:“祖母,我還是王府的世子嗎?”

    老太妃一怔隨即道:“你說什麼胡話,你不是王府的世子,還能是誰?”

    接着又語重心長的勸孫兒:“外頭的事我都聽說了,許氏是有不對的地方,可這麼多年,她對你種種照顧,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你這突然拿許家開刀,她再是心疼你,那也不能不管自己親哥哥是不是?”

    “聽祖母一句勸,回頭跟你父親和母親認個錯,一家人哪有不鬧彆扭的時候,這事過後,咱還是好好的一家人。”

    “你是祖母的乖孫,祖母還能害了你嗎?”

    裴璨靠在老太妃的懷裏,眼裏一片冰冷:“好,我聽祖母的話!”

    那頭,猴子說完就急着要回去。

    喬澤遠拉着他道:“你急啥,你家裏啥情況,我還能不知道?”

    “你給我好好說說,是不是還有啥別的事,你沒給我講!”

    猴子最後無奈道:“遠哥,是莽哥家裏出事了,他知道你最近要盯老李,一時走不開,就不讓我跟你說!”

    “莽哥家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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