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頓時有些難過:“你知道的,莽哥家就他和他奶奶。”

    “前陣子,莽哥給老太太把房頂給修了一下。”

    “昨兒下暴雨,他二叔大半夜愣是把老太太給趕到柴房,讓自家娃住老太太屋裏!”

    “驚雷劈斷倒大樹,剛好砸在柴房上,他奶沒爬出來,等莽哥聽見動靜過去時,老太太已經嚥氣了!”

    喬澤遠頓時怒火上涌:“這麼大的事,你咋都不跟我講,再大的事,能有莽哥這事要緊?”

    當初剛穿來那會,要不是莽哥和猴子護着他,估計他就被人給打死了。

    “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喬澤遠重新帶好斗笠,披上雨披就要跟猴子一起出門。

    喬芸叫住他:“你帶點錢上,老人過世事情多,哪哪都要用錢!”

    她可是聽猴子說過,莽哥父母過世早,祖孫倆一直相依爲命。

    莽哥他二叔是個怕婆娘的,不但不給祖孫倆一點照顧,還不時來家裏倒騰點東西,偏巧他家二嬸又是個潑辣的,這老太太日子也就不好過的很。

    如今老太太沒了,莽哥的處境怕是更加艱難了,她瞧着挺憨厚一孩子,可別讓他家二叔給欺負都不知道還手。

    喬綿綿趁着幾人說話的空閒,進空間取了做飯用的植物油,倒在竹筒裏,上面塞上棉芯子。

    天馬上就黑了,喬澤遠和猴子一起出去,肯定不能拿出手電來,只能給做個簡易火把路上照明。

    “你倆路上小心點!”喬芸站在門口叮囑道,這一場雨下的,出了這麼多的變故。

    喬綿綿皺着小臉道:“這古代人的日子可真不好過,乾旱活不下去,這雨再下個沒完,日子照樣沒法過了!”

    “可不是!”喬芸也跟着嘆氣:“現代再難,不愁喫喝,可這古代一旦災難太久,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也不知道莽哥家有多遠,你哥要走多久才能到?”喬芸望着外面已然漆黑的夜空,擔心喬澤遠走路上不好走。

    喬澤遠與猴子深一腳淺一腳的,直到半夜時分纔算摸到了莽哥家裏。

    可這大半夜的,莽哥卻在跟人打架。

    猴子和喬澤遠急忙上前拉開莽哥和那人,莽哥如同發狂的困獸一般,雙眼通紅面目猙獰的看着那人。

    與他打架那人害怕的縮縮脖子:“你...你如今厲害的很,居然連你二叔也敢打!”

    喬澤遠轉頭看了那人一眼,原來這就是莽哥的二叔,和莽哥彪悍體格不同的是,他家二叔身形瘦小,想來方纔莽哥沒下死手,不然他哪能站這裏說話。

    “這是幹啥?”喬澤遠拉住莽哥問道:“你幹啥就跟他打起來了?”

    莽哥嘴脣顫抖,最後忍不住哭了起來:“之前他們嫌自己那邊房子不好,佔了我爹孃留下的房子,我沒辦法,只好把我自個兒屋子修補修補給奶住!”

    “下大雨了,他們那邊漏雨,又過來趕走奶,嗚嗚!遠哥,是他們害死了我奶!”

    大個少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奶死了,我沒地方安置,只好把棺木放奶屋裏,他們一家子居然....居然不讓放!”

    聽完莽哥說話,猴子也跟着怒了:“你他孃的還是人嗎?逼死自家老孃,如今連靈堂都不讓設,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莽哥二嬸從屋裏衝出來:“老婆子死都死了,還想咋樣?”

    “總不能她死了,讓我們一家子都沒法活吧,你說的倒是輕巧,放屋裏設靈堂,回頭娃們住進去不害怕啊!”

    莽哥二嬸虎背熊腰,長得很是壯碩,一張嘴那嗓門又大又響,便是大雨聲中,依然驚醒了好幾家鄰居。

    莽哥一家是外來戶,鬧成這樣也沒個村裏人來說句話,可見這婦人平日裏橫行無忌,村裏人都不敢招惹她。

    隔壁老吳頭披着雨披過來:“王老二,你不要做的太過了,你娘過世了,你還是早些讓老人入土爲安吧!”

    老吳頭這麼一說,莽哥二叔王老二耷拉着腦袋,倒是沒了之前打莽哥的氣勢。“吳叔,你曉得家裏屋子緊張,這要是做了靈堂,以後娃們就沒法住了!”

    老吳頭看着王老二忍不住一陣心寒,可憐王老太一輩子爲這個兒子操勞,臨了放個屍身,做兒子的居然不願意。

    “你擔心你娃害怕,就不害怕你老了之後,你娃也學你,落得和你老孃一個處境嗎?”老吳頭氣急道。

    王老二婆娘抱着孩子從屋裏出來:“死老頭子,我家的事,啥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你那麼好心,乾脆讓老婆子停你家去得了!”

    老吳頭氣得手指顫抖說不出話來,他兒子在屋檐下叫他:“爹,大半夜的,你不回家睡覺,去管那些閒事幹啥!”

    管誰家事不好,非要去摻和王老二家的事,他家事是旁人能摻和的嗎?

    沒看鬧這麼大的動靜,滿村就沒一個人出來幫着說句話。

    “王老二,你這般喪盡天良,是要遭報應的!”老吳頭氣得沒辦法,扔下一句話回家了。

    王二嬸在背後呸了一聲:“老東西!喫多撐的!”

    喬澤遠看了看滿腔怒火的莽子,和孤零零扔在牆角的棺木。

    “猴子,莽哥,來,咱們把老太太給擡屋裏去,這大雨天,不能讓老人家最後連個落腳處都沒有!”

    猴子一怔隨即就和莽哥上前,兩人擡着老太太的棺木就要往屋裏去。

    王二嬸把孩子往王老二懷裏一塞,雙手叉腰站在門口:“你想幹啥?我告訴你,這是咱老王家的事,你一個外人少摻和!”

    喬澤遠這大半夜的,也沒啥好脾氣了,向來不對女人動手的原則,在這一刻也破功了,一把將王二嬸給推開:“愣着幹啥?把老太太擡進來!”

    王三嬸坐在泥水裏乾嚎:“殺人了!這土匪進屋殺人了!”

    喬澤遠理都沒理她,和莽哥二人搭手,給棺木給放到了屋子中間:“去把香蠟點上,猴子,把咱帶過來的錢紙燒上!”

    這一家子窮的厲害,連個像樣的堂屋都沒有,喬澤遠只能湊合着安排莽哥他們把靈堂給搭起來。

    大半夜的,王二嬸嚎了半天,見村裏沒人理她,一溜煙鑽進竈房,拖出一把菜刀來架脖子上:“今兒個,你要是敢把棺材放屋裏,我就死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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