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澤遠走的早不認識,喬綿綿卻是認得這貨的,這特麼不就是陳里正在縣裏做主薄的那個老二麼?

    他給安排,那能給喬氏族人安排個啥好地方?

    喬綿綿悄悄拉着喬澤遠說了陳昊的事。

    喬澤遠皺眉:“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如今局勢不穩,能入關都不錯了,哪裏還敢奢求別的。”

    陳昊指着那一片荒蕪對衆人道:“這一片依山傍水,可是再好不過的了!”

    “以前也是有很多人家的,只是後來好多人給搬走了,不過收拾收拾還挺好的。”

    陳昊言語之中,不免有些得意,似給喬家人安排了多好的地方一般。

    喬澤遠和喬綿綿面面相覷,這不就是野豬灣嗎?搞得好像啥好地方一樣的,真是陰差陽錯,兜兜轉轉結果還是給分到了野豬灣。

    只是這裏和蓮溪村到底隔着一段路,可不能讓陳里正那個老王八蛋再攬事了,這事得從長計議。

    陳昊將衆人送到落腳地,隨後就回家去了。

    面對眼前荒蕪的喬家人,好些婦人孩子心中一片悲涼,這年頭要白手起家重新置辦家當,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漢子也是垂頭喪氣難受的緊,天已經涼了,眼看就要下雪了,一旦下雪,人也好,牲口也好,日子要怎麼過。

    喬澤遠剛想安撫大家幾句,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喬族長率先發話了:“哭啥哭,到了新地方,開始新生活該高興纔是,你們要是覺得心裏難過,就不妨想想,那些關外進不來的人。”

    “進不得回不去,拖家帶口這個冬天該咋辦纔是。”

    “阿遠一個半大小子,都能帶着一家人重新安家做起來,咱們這麼多人有啥不行,還是你們一個個大老爺們,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孩子?”

    喬族長一番話罵得好些漢子臉紅,拿起鐮刀就開始割草。

    李德柱老漢大聲喊道:“咱上千裏的路都走了,這點苦算個啥,都麻溜起來幹活,眼下太陽還沒到正午,收拾快點,晚上纔有地方落腳。”

    王木匠話少,帶着家裏幾個小子就開始鋸樹了。

    喬澤遠叫住喬族長和幾個年齡大的老人,指着腳下的開闊之地:“太爺,咱們蓋房子,就建在這裏吧!”

    喬族長一看腳下平地,隨即擺手道:“不妥啊,我瞅着旁邊大山離得不遠,這豬獠子啥的肯定多的很,人住這裏不安生。”

    張老漢也是皺眉道:“是呢,這地方離下面河邊遠,喫水乾啥也不方便,還是住下頭好,我瞧着田地都在下邊,喫住打理莊稼都方便。”

    “嗯!老張哥說的有道理!”李德柱附和道:“遠哥你經事少不知道,這河一看就知道往年容易發大水,上面那塊地剛好用來種莊稼淹不着,保全家裏口糧!”

    喬澤遠笑着勸道:“您幾位老人家光想着發大水保全莊稼,咋就沒想過保全家裏人呢,還有啥能比家裏人和牲口重要呢!”

    幾個老漢一聽頓時懵了,是啊,這河又寬又大,下面地勢偏低,一發水那肯定是房子家當全沒了。

    喬老太在一邊湊合道:“可住這山上,那喫水、豬獠子這些可咋弄?”

    這年頭的野生動物可不需要人保護,他們自己就發展的極好,遇到災荒年間,不出來啃幾個人都算不錯了,喬家人害怕這些不是沒緣由的。

    喬綿綿插嘴道:“姑婆,您忘了我家是幹啥的,咱這麼多人,剛到這地方,這會養豬肯定不現實。”

    “這野豬來的多不正好嘛,過年的臘肉、臘腸都有着落了!”

    李德柱一聽這話眼前一亮,一拍大腿哈哈笑道:“艾瑪,還是小娃腦瓜子好使,從前我大山兄弟那可是一等一的獵戶好手,遠哥兒也是個厲害的,回頭帶着我家幾個小子去抓豬娃子就是。”

    喬老太眼一撇,都不好意思開口埋汰人,咋又成了你家大山兄弟了,那是我老太婆親大哥,啥時候跟你老李家扯上關係了?

    “至於這喫水,”喬澤遠對衆人道:“我也是有法子將河水給引上山的!”

    喬老太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遠哥兒,這話可不能胡咧咧,這離着河面好遠呢,把水引來哪會是容易的事!”

    喬綿綿拽着喬老太的手:“姑婆,您信我哥吧,我哥厲害的很,一準能將水弄上山來。”

    “再說了,您瞧這地勢,上有巨虎坐鎮,下有青龍環繞,妥妥的風水聚氣之地,以後肯定人丁興旺,人才輩出的。”

    喬老太一聽這話就樂了,點着喬綿綿的鼻尖:“你這小嘴叭叭的,倒是會說的很。”

    喬族長也大爲高興,當即拍板決定,“就聽遠哥兒的,娃說的對,莊稼哪有人來的重要,就住山上了。”

    “快別耽誤了,這塊地方草太多,趕緊讓婦人都過來割草,把那幾棵大樹也趕緊給鋸掉。”

    “小心着一點,注意有蛇!”

    幾百號人頓時忙碌起來,漢子看砍樹伐木,婦人們割草平地,大點的孩子照顧小娃娃,老太太們在剛清理出來的地上開始埋鍋造飯。

    正清理着,就聽有人喊:“有兔子!好多兔子!”

    喬綿綿抄起小弩衝了過去,嗖嗖幾箭正中打頭幾隻肥碩的灰兔,餘下的被幾個手腳麻利的半大小子給合圍逮住了。

    衆人一看,呦呵!這一家大大小小的足有七隻兔子,當即就樂了。

    喬仲文的媳婦伍氏笑道:“咱這小妹子說的對呢,真就是個風水寶地,這一來就趕上給咱送安家禮的了!”

    李德柱家的大兒媳王氏將野草捆起來,扶着腰笑道:“那可不咋的,想想咱一路過來不容易,可也沒像旁人家那樣走散,喫喝全沒了,以爲沒活路了,偏又遇上了遠哥兒,以爲入不了關,又得幸有遠哥兒的朋友幫忙。”

    “叫我說,咱這一家子福氣在後頭呢!”

    衆人聞言大笑。

    喬老太把喬綿綿給扯到一邊:“你娘那個沒良心的咋沒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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