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文見二人這般問他,還以爲姑娘心中對他也有什麼想法,低着頭看着腳尖道:“不熟也沒關係,等日後相處久了,自然就會知道我是個啥樣的人!”
喬綿綿見此也不想再與他廢話了:“這位大哥,多謝你的好意了,我姐姐暫時沒打算許人家,就算要許人家,那也得講個三媒六聘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沒有這般與男子說話定終身的道理!”
這年頭男女大防雖不如朱程理學之時那般變態,可要是一個少年對一個姑娘說要娶她的話,傳出去也不是什麼好聽的事,何況村裏本就是閒言碎嘴的地方。
喬綿綿與蘇卿轉頭就要走,就聽少年在後頭又羞又怒道:“我好言要娶你,你不樂意,回頭我家要是讓你給我三叔做妾,那時你可就哭都哭不出來了。”
喬綿綿一聽這話不對勁,什麼三叔,還有做妾的,誰給誰做妾來着?
轉頭走到陳明文跟前問道:“你給我說說,誰是你三叔?又要納誰爲妾?”
喬綿綿這陣子個頭猛抽條,奶粉啥的沒斷,又跟着野人和蘇卿學拳腳功夫,女子本就身形窈窕,往陳明文跟前一站,個頭氣勢有些迫人。
陳明文見她如此站在跟前,這才覺得之前以爲的小丫頭,出落的似乎比她姐姐還要出挑,要是換成她也不是不可以。
陳明文浮想翩翩之際,喬綿綿不客氣的問道:“說話!你方纔說的做妾是啥意思?”
陳明文見她粉面微怒,便是生氣也這般好看,居然鬼使神差回道:“我娘說了,三叔以後肯定要娶個好的,你姐姐長得不錯,只可惜你們是外來戶,只配給我三叔做個妾室!”
這下蘇卿可聽清楚了,當即氣得臉色鐵青,上前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你們家可真是夠齷齪的,我有孃親哥哥,也配你們這些腌臢小人來支配!”
喬綿綿也不解氣的一腳踹在他的小腿肚上:“你三叔是誰?是幹啥的?”
陳明文捂臉惱怒道:“你們兩個潑婦,我是見你與我般配,這纔好言相勸,想不到你不識好人心,居然還敢打我,便是我娘也不曾動我一個手指頭!”
喬綿綿四下掃了一眼,見這會兒橋頭上沒人,靠河邊有個柳樹林,給蘇卿使了個眼色,二人上前將陳明文捂嘴一把給拖進林子裏。
如今已是春末夏初之時,柳樹枝條猛長,將這一帶給蓋的嚴實,三人隱匿其中看不出分毫。
喬綿綿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比劃着:“陳明文是吧?現在我問你話,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回答!”
“要是你不好生說話,我就把你衣服通通扒掉,褲頭都給你扯了扔河裏,想來在書院讀書的你,自此之後定然聲名大噪,遠近皆知了!”
陳明文自然是不信她一個姑娘家有如此手段的,眼裏閃過不屑,正想說話,就見小刀劃過,隨即腰帶一鬆,這....這小丫頭,真的挑斷了他的腰帶?
喬綿綿拿刀指着陳明文:“說吧,你三叔到底是個幹啥的?”
陳明文自幼受管教甚嚴,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姑娘,一時間面紅耳赤又羞又怒,不敢直視喬綿綿的眼睛,見她不似開玩笑,真能幹出扒衣服這事來。
只得一五一十道:“我三叔叫陳嵩,比我大了一歲,與將軍府上的四公子交好,他若想要納你姐姐爲妾,你們家再厲害也不可能與將軍府對着幹不是?”
喬綿綿心中冷笑,真是好大的臉,不過是個里正家的兒子,攀上了將軍府的人,就敢明目張膽的強搶民女?
喬綿綿接着問道:“這回徵兵,你二叔打算從每個人身上撈了多少錢?”
蘇卿聞言一怔,這般大事,陳昊他敢貪嗎,換句話說,就算他敢貪,能讓陳明文這個小屁孩知道嗎?
陳明文眼裏閃過慌亂,隨即道:“我...我不知道!”
“嗯,不乖啊!”喬綿綿拿刀拍着他的臉頰,而後順着胸口往下滑:“不好好說話,看樣子是真的想在村裏裸奔了!”
又是一刀,將褲帶整個挑出,隨後扔了出去拍拍手道:“你說不說?”
陳明文嚇得臉都白了,這到底是個啥女妖精啊,怎的連扯男人褲腰帶這種事都能幹出來。
“說是上面要求每家徵兵一人,若是用銀錢來抵,便是20兩一人,再多我就真不知了!”
蘇卿一怔,這陳明文還真知道,而且這陳昊也忒不是個東西了,都一個村的,人家是一戶徵一人,他倒好所有男丁都徵。
原本的20兩也變成了50兩,這翻了一倍還不止,對自己鄉親都能這般下得了手,可見是個心肝肚肺都黑透的傢伙。
喬綿綿卻是清楚,陳明文作爲陳家第三代嫡子長孫,這等大事,陳里正肯定是要讓他學着參與的,所以他必然知道這其中之事。
喬綿綿給他扯了扯領子,拍拍他的臉道:“好了,你可以回家了,只是這事你嘴巴得閉緊點,畢竟出賣你二叔這事,鬧出來也挺不好看的!”
陳明文面上一陣尷尬惡狠狠道:“你們也不準說出去!”
簡直是奇恥大辱啊!居然被個女流氓欺負了,關鍵是她....她還長得那般好看!
陳明文撿起腰帶捉住褲腰落荒而逃。
蘇卿與喬綿綿道:“咱們得把這事給他鬧個天翻地覆,看這老兒以後還怎麼做人!”
喬綿綿將刀收起,慢條斯理道:“不急,如今知道是他陳家作怪,就沒什麼好怕的了,只是這事要怎麼捅開,卻是要從長計議了!”
畢竟陳二隻是一個主薄,斷然不可能張狂到如此地步,這上頭肯定是有人的。
沒等喬綿綿將這事捅開,隔壁黃麻村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