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信了,一羣逃荒過來的破落戶,不過是認識個商行老闆,還能有多大能耐?
裴璨也來過好幾次,喬芸一直跟村裏人說是遠房侄子,因而村裏人並不知道裴璨的真實身份,這也是陳里正一直覺得喬家背後沒啥背景的原因。
新來主薄拿着牌子看了一陣之後,這才失聲道:“原來是參軍佐將,倒是李某人失禮了!”
新來的李主簿將牌子遞還給喬澤遠之後,繼而對喬澤遠行禮,這可把陳里正給搞蒙了。
別說是他了,就是喬芸和倆姑娘也懵了。
這咋回事?
參軍佐將是個啥?
陳里正急忙問李主簿:“大人,這是不是給搞錯了?”
李主簿沒好氣道:“有啥搞錯的,人家這是參軍佐將,是從七品,正兒八經的,那還能有假?”
要知道縣令都才八品,可這喬澤遠卻是個從七品,可想而知,他一個小小里正,沒品沒級的,怎就好意思跟人家槓上啊。
猴子還不解氣道:“呀,看我這豬腦子,我都忘了,咱哥有職務了,哪裏需要去充軍,還在這兒折騰個啥呀!”
莽子目無表情道:“咱哥那是不喜歡顯擺,咱也就沒當回事,不像有的人,總喜歡拿着雞毛當令箭,一天到晚不搞點事,生怕人家不記得他還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官兒!”
“何必這樣呢!”猴子拉長聲調:“可不是誰都像咱哥這麼低調的,且有那喜歡裝腔作勢的。”
兩人一唱一和,差點沒把陳里正給氣得吐血,勉力壓着喉嚨腥甜,扯出一絲僵硬的笑來:“阿遠呢,要不說咱這蓮溪村人傑地靈呢,你看看你,是個做大事的人,都不給鄉里鄉親說一聲,難不成是怕大家求到你門上來?”
喬芸雖然不知道兒子到底啥時候得了這差事,具體是幹啥的,可一看李主簿與陳里正都開始變得恭敬,就知道兒子這差事必然不會太低。
當即心中有了底氣,自然也不願陳里正這麼扣屎盆子了,冷笑道:“里正大人,瞧您說這話,敢情您是覺得誰家有個啥好,都得敲鑼打鼓的張揚一番吶。”
“順便再趁機狐假虎威的撈幾把好處是不是?”
陳里正當即大怒:“姓喬的,你這是啥意思?誰撈好處了?”
喬芸嗤了一聲:“你急個啥呢,我說你家了嗎?”
陳里正一甩袖子道:“喬家的,你別以爲得了個啥狗屁參軍,以後便能高人一等了,我陳家也不是背後沒人,且走着瞧吧!”
喬綿綿噗嗤一聲笑了:“那可不是,你陳家背後有人,你家三兒背後的人還妥妥站着,那關係可瓷實着呢!”
喬綿綿一說這話,蘇卿就莫名想起那日塘邊之事,臉刷的就紅了。
喬澤遠見蘇卿紅了臉,忍不住瞪了妹妹一眼,這口無遮攔的,這種事是可以隨便說的嘛。
陳里正不懂喬綿綿爲啥這麼說,只覺的她這話有些不懷好意,可到底哪兒不好,他又說不上來。
指定是這些人知道了他家三兒與陳四公子交好,這才起了嫉妒之心過個嘴癮。
想想也是,一個從七品,還是在陳將軍手下做事,再厲害還能越過四公子去。
李主簿與喬澤遠寒暄幾句,這才隨陳里正離開。
喬芸見人走了,回頭把院門一關,將喬澤遠給拽了回去。
“你給我說說,這都啥時候的事,爲啥咱家裏一點消息都沒有?”喬芸心裏氣得不行。
兒子素來都是自個兒拿主意,可這是在古代,她寧願累一點,委屈一點,也不想讓兒子去戰場上拼命的。
喬綿綿若有所思道:“上次我和姐姐在城裏,就看到你跟人一起,當時還以爲看花了眼,莫不是你早就跟人做事了?”
喬澤遠點點頭,正色對家裏人道:“娘,這世道不太平了,幽州的壽安公主蠢蠢欲動,而齊王與冒王、楚王已經開始搶地盤了。”
“天子年幼,後宮干政,朝臣虎視眈眈,這怎麼看都是個亂象將起的局面。”
“若是咱們不能提前籌謀,將來便只能是任人魚肉了!”
有些話,喬澤遠沒有說出口,當初在城裏陳麗姝可以肆無忌憚的欺負喬綿綿,不就仗着自己家世麼。
而蘇卿與妹妹又生的這般好,將來遇上那不講理的登徒子,他總不能睜眼看着自己心愛的姑娘,與親妹子被人凌辱吧。
這樣的場面,光是想想,喬澤遠都覺得心裏不好受,更不敢想將來面對這樣的事會是如何。
喬芸聽兒子說完,沉默許久,一言不發的回了房裏。
蘇卿擔憂的看着喬澤遠:“娘生氣了嗎?”
喬綿綿嘆了口氣:“她不是生氣,是擔心哥將來會去戰場,那裏刀光劍影,未知的兇險太多了。”
蘇卿心中一緊,喬芸擔心的她又何嘗不擔心。
喬澤遠纔剛跟她表白,那麼好的少年,一想到將來在戰場上會有什麼不測,蘇卿心裏就難受的緊。
喬綿綿心裏也不好受,她寧願一家子在一起苦一點,也不想哥哥一走好幾年,甚至最後.....
喬澤遠無奈道:“你們一個個這樣做啥呀,都沒搞清我到底是幹啥的,就要死不活的樣子。”
喬綿綿一怔:“難道你不用上戰場?”
喬澤遠翻了個白眼:“當然不去了,費那麼大的勁兒,就是爲了不讓你們受欺負,要是走遠了,遠水救不了近火,我哪裏能放心?”
“何況,里正家的那小子,看卿兒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真當老子眼瞎看不見是不是?”
蘇卿與喬綿綿一驚:“你知道陳明文?”
喬澤遠左右看了一眼,見猴子與莽哥出去了,這纔沒好氣道:“我能不知道嗎,你倆都要扒人褲子了,我還能啥不知道?”
氣得他抓住那小子又是一頓胖揍,估計那小子以後見着家裏女孩子都得繞道走了。
“把你手上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就讓喬姑婆過來給咱們看着家裏,咱們一家人都去城裏住!”喬澤遠對妹妹道。
喬綿綿又是一愣:“咱們要去城裏?”
夜裏,一家三口齊聚空間之後,喬澤遠這纔開始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我謀這個職位,一方面是因爲想護着家裏人,還有一個原因是老李!”
喬芸一愣:“老李他又幹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