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致敬躺在牀上,臉色蒼白脣色乾裂,胸口處的繃帶還在隱隱滲血。

    一個二十左右的女子正在給他換藥,手法老道熟練,不多會功夫就給裴致敬換好了繃帶。

    “王爺這陣子都不可大動,這箭頭差點傷及心肺,便是如此,王爺這傷也得靜養個一年半載才能完全痊癒。”

    壽安公主面色沉重道:“如此要歇息多久,方可動身上路?”

    女子躬身回道:“最少也得休養半個月左右方可上路!”

    裴致敬勉力坐起身道:“姑母,我無礙的,趙姑娘醫術高超,只要有她隨行,我必然不會有事的。”

    壽安公主回頭看着趙馨:“重陽節之時,本宮要與晉陽王入宮與太皇太后過節,他這身體可否支撐的住?”

    趙馨看了眼裴致敬,見他一臉希冀模樣,穩了穩心神道:“若是照料的好,應是無礙的。”

    壽安公主沉吟片刻,而後一臉慎重對趙馨道:“你原是我府中醫女,若此次能將晉陽王給照顧好,平平安安到京都,以後的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可若是你伺候的不好......”

    趙馨趕忙跪地回道:“民女一定竭盡所能照顧好王爺!”

    壽安公主出了裴致敬的房間,外間廊下李成剛已經等候許久。

    “你覺得此次行刺是誰的手腳?”壽安公主邊走邊道。

    李成剛於身後半步回道:“此事不好說,按說是陶忠武與陶太后的可能多一點,可齊王世子如今狗急跳牆,不排除他想半路攔截。”

    壽安公主點頭:“恆兒前去查探刺客,回頭你與他好生研究一下,看看這刺客到底是從何而來,又是如何掌握了咱們動向的!”

    李成剛畢恭畢敬道:“在下一定盡心輔佐公子!”

    壽安公主停下回頭似笑非笑看着李成剛:“你與晉陽主僕情深,又是一路患難過來的,本宮對此甚是欣慰。”

    “怡君肚裏的孩子,想來是下月便要出生了,真是遺憾,本宮無法看着孩子出生了。”

    “不過臨走之時,我將孩子的名字還是出生禮都已備好。”

    “本宮自作主張給孩子取了名字,李先生不會怪本宮多事吧?”

    李成剛一怔隨即感激涕零道:“在下一介草民,得公主厚愛,將怡君那般好的姑娘許給我,不能好生待她,李某深感愧疚。”

    “然孫氏與我患難與共,只得委屈怡君了,公主肯爲我兒賜名,此乃孩子的福分,李某感激不盡!”

    說着便要給壽安公主跪下磕頭,被壽安公主一把托住:“何須如此,怡君是我跟前長大的,我無子嗣,便將她看作親生無二。”

    “你若同她琴瑟和鳴,本宮甚感欣慰,說來都這把年紀了,有甚好爭的,不過是爲了子孫兒女罷了。”

    “李先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李成剛一臉誠懇道:“殿下所言甚是,若是殿下不棄,我願隨怡君一道,視殿下爲長輩,就是在下出身委實卑微,不知可有這般福分?”

    壽安公主笑道:“素來瞧你都是個聰明的,怎的如今倒是有些迂腐了?”

    “我既是將怡君許給了你,便是將你看作女婿一般,怎的?本宮不配你稱一聲岳母?”

    李成剛隨即惶恐道:“岳母在上,小婿有禮了。”

    壽安公主哈哈笑道:“罷了,咱們既是定了這名分,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就免了吧,晉陽眼下身子不大好,省的多心了。”

    “是,小婿都聽殿下的!”李成剛再度躬身回道。

    “起來吧,本宮與你說一說這宮中還有京都之事,免得你初來乍到,進京之後兩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壽安公主邊走邊與李成剛說起京都局勢。

    而此時的京都,陶太后一臉怒氣將桌上瓷器摔在了地上,怒目以對陶忠武:“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緣何就被那個賤種給逃了?”

    陶忠武一臉無奈道:“這事真不怪我,原本已經計劃好的事,誰知道中途有人插了一腳,搞得這人沒殺到,兩邊起了衝突,反而讓裴致敬這個王八犢子給撿着機會溜了。”

    陶太后揉着太陽穴:“莫不是老天都站在他那邊,要讓那個賤人得逞?”

    頓了頓咬牙切齒道:“我便是將這大魏天下給毀了,也不願意成全那個賤人!”

    陶忠武喝了一口茶水這才繼續道:“娘娘您說另一幫刺客會不會是齊王世子?”

    陶太后勉強打起精神道:“這事應不是他所爲,他如今自身難保,哪還有餘力去暗算裴致敬。”

    “可若是不是他,又會是誰?總不至於是楚王與冒王那兩個白癡吧?”

    陶忠武卻是眼前一亮:“娘娘,如今陛下仙去的事已經瞞不住了,不管這情勢如何糟糕,咱們都得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陶太后懨懨道:“你想讓誰上去?”

    陶忠武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您覺得楚王與冒王這二人如何?”

    “不如何!”陶太后冷聲道:“許美人與馮昭儀當年沒少給哀家下絆子,如今要將這大好江山交給她們的兒子,哀家心裏咽不下這口氣。”

    陶忠武勸道:“可如今按着輩分來算,除了幾家世子,這輩的就只有冒王、楚王與晉陽王三個了,那些世子將要承爵,何況本就與咱們與殺父之仇,娘娘敢讓他們上位麼?”

    “晉陽王就更不可能了,要是他上位,依着那位的小心眼子,估計連咱們兄妹兩個她也得弄死,難不成咱們將來還得受制於她不成?”

    陶太后聽着陶忠武的分析,越發頭疼的厲害:“哀家便是讓蠻夷入京,都不可能便宜了那賤人!”

    年輕時候仗着當時皇帝的寵愛,沒少給她添堵,沒理由老了,還要受這賤人的窩囊氣,陶太后提起老太妃便是一肚子火。

    陶忠武一攤手:“那便只能是從楚王與冒王這裏頭選了,不然何以安天下?”

    “罷了罷了!”陶太后心煩意亂無奈擺手道:“你且去安排吧,挑誰都行,只要不是裴致敬那個賤種就行!”

    陶忠武領了命令,便去與皇室宗親商議,不料幾位老宗室卻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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