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致敬一股莫名煩躁:“身子不好不知喚太醫?太醫院的人都死了嗎,朕過去又有何用?”

    宮人縮着脖子不敢吭氣,倒是一旁的趙馨勸道:“陛下,榮王殿下傷了腿,德妃姐姐心中本就不好受,三皇子身體又不好,一時之間慌亂沒了章法,纔想着陛下過去看看的。”

    “陛下還是早些過去看看吧!”

    裴致敬拍拍她的手道:“還是你通情達理,要是她們都像你一樣懂事,朕豈會有這麼多煩心事!”

    趙馨淡淡笑着,隨他一同走了出去,目光清冷送他消失在宮門處。

    隨着天氣漸漸暖和起來,讓裴致敬煩心的事越發多了起來。

    因着寒冬延長,導致冬日裏死了不少人,官府沒能及時安撫百姓,以至於各地饑民紛紛暴動,一時間讓朝廷措手不及。

    寧丞相等人逼着裴致敬下罪已詔,李成剛等人極力抵抗,一時間朝廷之人,顧不得管各地饑民死活,分成兩派爲這天降大罰這事爭論不休。

    這些事喬家人自是不知的,他們正跟薛大夫忙着學習藥材種植。

    “這是老秦頭,他家種植藥材多年,今年就負責教授你們種植了!”薛大夫帶着一個皮膚黝黑、身形矮小的乾巴老頭過來。

    “我對藥材藥性把關可以,可對於種植一事,有些東西就不如老秦頭精通了!”

    喬綿綿秒懂,術業有專攻嘛,而且這老頭一看就是個莊稼地裏出身,喬族長等人不敢怠慢,將人給請回了野豬灣。

    這樣有本事的人,按理說主家是不會放他離開的,想來人家這是給薛大夫賣人情來着,可不能得罪了。

    工坊裏的事,喬綿綿可以當甩手掌櫃了,她在潛心研究,能不能將這些藥材發揮最大的藥效。

    能製成藥丸的製藥丸,能磨粉的磨粉,不能全都原材料送過去熬藥湯子,畢竟軍營條件有限,軍醫多有不易,還有外傷處理設備之類的東西。

    她查閱了諸多資料後,打算整理一下,跟薛大夫好好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一些簡潔方便的醫療包。

    薛慄不客氣道:“這事你找我爹幹嘛,找我就行了啊,家裏好多藥材都是我給炮製的,你不會以爲,我爹真的慣着我,可以啥事也不幹吧!”

    喬綿綿嘿嘿笑道:“確實有點讓人意外,我以爲你就是光喫不幹活的。”

    二人說笑歸說笑,做起事來倒是認真的很。

    喬綿綿見薛大夫家實在是有點亂的很,薛大夫經常要出診沒時間收拾,薛慄也是個懶得出奇的人,實在是不好做事。

    乾脆讓王木匠給打了放藥材的架子過來,騰出一間大的房間,用來與薛慄做實驗。

    如此安排薛慄自然是高興的很,她爹做飯不好喫還經常不在家,可以在喬家名正言順的蹭飯,是她的終極夢想。

    隨着工具的增加,藥材的各種研究也到了一個階段,可惜這時代沒有玻璃,弄不出蒸餾設備,喬綿綿不喜歡搞這些東西,也沒空去研究這個,只能以僅有的工具折騰。

    等薛大夫出門一陣回來,發現家裏灰都老厚了,還在心驚閨女是不是出啥事了,結果發現人家在喬家過得很滋潤,貌似還長胖了一些。

    而這期間,喬綿綿割肉一般在商城買了個古代版的醫藥救生包配方,和薛慄提純了麻沸散和酒精。

    薛大夫帶走了她倆提煉出來的東西,幾天後他再回來,看着兩個女孩神色有些凝重。

    喬綿綿有些害怕道:“師父,是不是我倆闖禍了?”

    薛大夫神色複雜道:“你這腦瓜子都是怎麼長的,居然可以研究出這些東西來!”

    他行醫數十年,這外傷向來都是一半看技術一半看天意,可用這東西清理之後,再用上她倆改良過的金創藥,簡直是事半功倍。

    不過是幾天功夫,處理的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這效果簡直不要太好。

    喬綿綿和薛慄對視一眼,拍着胸口鬆了口氣:“師父,你老人家能不能別這樣啊,我還以爲是我倆這研究方向不對,出了問題,嚇死人了!”

    天知道,這段時間,用的可都是野人打獵帶回來的野物試驗,把這些野物打傷又縫合,喬綿綿覺得自己造了大孽了。

    眼下藥材還沒種植出來,喬綿綿讓王木匠家的小兒子王三貴,跟着薛大夫學習藥材採買。

    這王三貴跟妹子王翠翠一樣,是個能說會道的,一直在外面跟人做手藝,又慣會察言觀色,喬綿綿覺得他應該能適應這個工作。

    王木匠私底下叫住小兒子:“咱們走到這一步不容易,綿綿那孩子挑中了你去幹這差事,都沒叫永福家的幾個孩子,你就得把這差事給我幹好了,不能搞些歪門心思!”

    “要是你敢趁機撈油水,或是搞出什麼以次充好的事來,老子打斷你的腿!”

    王木匠說到後頭那神情便有些兇狠了,王三貴下意識的脖子一縮,實在是老爹兇殘,從小打到大,都有心理陰影了。

    “爹,你老就放心好了,芸姐家看得上我,那指定是拼命幹,不會讓您老人家丟臉的!”

    他也是去參加過訓練人之一,又是個心思活泛的,知道喬澤遠肯定會走得很遠,而他自然也是想要跟上去的那個。

    王三貴興致勃勃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天到晚泡在薛大夫的藥房裏學習藥材辨認。

    那頭何氏氣得眼睛都紅了,在後山處找到正在開荒的喬老太,“娘,都是姓王的,可他老王家分明是外來戶,跟咱家能一樣嗎?”

    “綿綿小不懂事,可芸姐她啥意思,這麼好的差事,自家人不安排,跑去找外人,合着咱們老王家還不如那王木匠了是不是?”

    喬老太挽起手上的野草扔到一邊,起身看着她神色冷淡道:“那活有啥好的,一個月也就二兩銀,風吹日曬到處跑,在外頭飢一頓飽一頓的,要是東西出問題還得自己掏腰包,這錢大河他們在工坊裏也能掙出來,還只多不少,你爲啥就非得揪着這事不放呢?”

    何氏脫口而出:“那不是採買有油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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