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綿看着這小娃愣了愣:“小溪姐的?”

    喬芸笑着回道:“是啊,是你木頭哥家的姑娘!”

    喬綿綿感慨這日子過的可真快,她走的時候,王小溪還大着個肚子,這一回來,人家娃都出生。

    喬綿綿回來,少不得要去野豬灣走一趟。

    蘇卿與她一道過去,“你過去那邊注意點,小溪她娘不高興的很,成日裏說話陰陽怪氣的,少搭理她!”

    喬綿綿詫異道:“她爲啥不高興?”

    她知道這時候的人,對男孩極其看重,可她回來這幾天,看人家王永蘭成日裏抱着小孫女樂呵呵的,沒覺得人家不高興啊。

    蘇卿不屑道:“人永蘭大姑沒當回事,她倒是心頭不高興了,石頭不是訂親了嗎?”

    “她成日都在嘀咕,王小溪生了丫頭,回頭永蘭大姑他們肯定得把家產啥的留給石頭,王小溪這才生了多久,她就到處打聽生兒子的偏方,催着人生兒子了!”

    喬綿綿訝然:“至於嗎?王小溪纔多大啊,這就忙着讓人拼兒子?”

    “可不是!”

    “小溪她娘是想兒子魔怔了吧!”喬綿綿喃喃道。

    春日裏的野豬灣,奼紫嫣紅的各色花兒,遍佈山野庭院,如今各地亂象已生,花想容的貨不好走出去。

    可這些花兒開着好看,喬氏族人還盼着有朝一日,這天下安定之後,還得靠着這個賺錢,也就沒有除根,任由花兒肆意生長。

    沿着山腰石梯下去,幾架大水車緩緩轉動,河邊的莊稼迎風搖曳,這一片景象很難讓人想象當年野草叢生,野豬成羣的荒涼。

    “春芽?”喬綿綿見着河邊洗衣服的姑娘,“你咋在這裏洗衣服?”

    蘇卿笑道:“叫啥春芽,如今是你家表嫂了!”

    啊?春芽嫁給了大河?

    春芽帶着幾分羞澀跟喬綿綿打招呼:“你這壞妮子,我的婚禮你都沒來的及參加!”

    喬綿綿上前親親熱熱挽着她的胳膊:“好表嫂,原諒我了,你放心,這婚禮我沒趕上,這以後的滿月酒,我肯定是能給補上的!”

    以前在村裏時,大家關係就極好,這會兒又成了一家人,那關係自然更是親近了。

    “綿綿,你在京都,遇見陳嵩沒有?”春芽收了衣服盆子,和喬綿綿蘇卿一道上山。

    喬綿綿愕然:“陳嵩?”

    “他去京都了嗎?”

    “嗯!”春芽湊近小聲道:“他要去京都找陳家四公子,把陳家族長都給氣壞了,罵他不要臉,做了那樣的事,還要去找人家,把他名字都從族譜上劃掉了!”

    春芽說到這裏又自言自語道:“陳嵩去找陳四公子,也不知有啥好奇怪的,值得陳家族長爺將他名字都要給劃掉!”

    喬綿綿與蘇卿面面相覷,春芽不知道這事,她倆可再清楚不過了。

    想必如今陳家人已經知道了陳嵩與陳彥俊之間的過往,而他還不知悔改,要去京都尋陳彥俊,這才氣的陳家人要將他除族。

    這二人之間的感情,還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三人上山,王小溪揹着菜從地裏回來,見着三人一臉笑意打招呼:“綿綿回來了!”

    “卿姐、大嫂!你們一會都過來喫飯啊!”

    王小溪生了孩子之後胖了不少,臉蛋圓圓的,倒是沒了從前那股子彆扭勁兒。

    喬綿綿拉着蘇卿小聲道:“我咋覺得她變了好多?”

    蘇卿笑着回道:“打她懷孕那會作妖,被姑婆和永蘭大姑敲打了好幾回,木頭也是個厲害的,王小溪一作妖,木頭就能冷着她不給臺階,鬧了幾次,也就不敢再鬧了,如今王小溪不聽她孃的,夫妻兩個和和美美,日子倒是過得極好。”

    宋碧芳看見喬綿綿上山來,撩起圍裙擦了把手,上前拉着喬綿綿就要往自己家去,“綿綿,走,去嬸子家裏喫飯!”

    小豆兒娘伍氏匆匆趕過來,“那哪兒成,我都把排骨給燉上了,我是知道的,綿綿不愛喫肥肉,我都挑了瘦的燉,走走,去嬸子家喫飯去!”

    宋碧芳笑道:“豆兒娘,咱可得講個先來後到,是我先迎上綿綿的,可不能去你家。”

    “下回,等下回綿綿過來,再去你家喫飯啊!”

    二人一左一右拉着喬綿綿說話不放手,弄得喬綿綿與蘇卿哭笑不得。

    喬老太站在坎坡上喊道:“爭啥呀,這年頭誰家是喫不起肉還是咋的?”

    “各家把菜都端出來,今兒個擺大屋裏喫飯!”

    宋碧芳與伍氏這才放開喬綿綿,各自回家取飯菜去了。

    小豆兒拉了喬綿綿過去,“姐姐,你快來看,我養了一窩兔子,結果一個冬天,就生了好多小崽子!”

    院子後面,幾個孩子正忙着給小兔子喂草。

    “這都是咱們不上學的時候,從外面打回來的!”

    喬仲文辦了學堂,給孩子們啓蒙,等到孩子們大一些,再送到城裏書院上學。

    喬澤遠問過喬仲文:“仲文叔,你顧着給孩子們啓蒙,自個兒不考了嗎?”

    喬仲文看着孩子們的笑臉回道:“不考了,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再考也不見得能考出個啥!”

    “可這些孩子不一樣,他們是咱們下一輩人的希望,只要他們將來好,咱們這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他沒說的是,喬族長一年比一年老了,這村裏缺能寫會算的人,如今村裏好些人都跟着喬澤遠跑出去了。

    人心跑野了,錢也掙多了,可家總得有人守住,他們在外面奔波辛苦,他就得在村裏幫大夥兒看好孩子守好家。

    喬族長從田裏回來,見着喬綿綿頓時紅了眼:“娃,這一路沒受罪吧?”

    喬綿綿扶着他坐下:“太爺爺,我好着呢,這一路就是跟我哥他們出去見見世面,壓根沒受罪!”

    喬綿綿被人擄走的事,瞞着村裏人,可日子久了,後來李成學又被人帶走了,野豬灣的人還是多多少少明白過來,一顆心也跟着揪了起來。

    如今見喬綿綿平安歸來,衆人這心纔算是落了下來。

    席間喬綿綿給衆人講述外間的事,聽得村裏人唏噓不已,感慨自己得虧逃了出來,如今過上了好日子。

    散席後,李德柱老漢叫住喬綿綿:“豆芽菜,阿爺想問你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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