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逃荒全家穿:世子妃有隨身大別墅 >第413章 番外:不堪前世四
    他明明已經死了,卻能看見敵人瘋狂的屠殺,幾萬將士盡數死在了鐵騎之下。

    他飄飄忽忽想要給舅舅合上未曾閉目的眼睛,手指穿過屍體,什麼也做不了。

    他覺得自己在哭,卻不見一滴眼淚流出,神魂拉扯之間,他不知怎的就到了京都。

    寧氏聲嘶力竭的質問寧丞相:“那是我的夫君,是您的女婿,你怎麼就那麼狠心呢?”

    寧丞相怒道:“你該清楚,你先是寧氏女,而後纔是陳家婦,明明這天下都已經安定了,陳文勝還一心想要扶持裴璨,你覺得陛下能讓他活嗎?”

    “藉口!都是藉口!”寧氏痛苦道:“分明是如今皇后有子,父親你另有打算,害怕裴璨活着礙事,這才謀害了夫君!”

    寧丞相一甩袖子:“你既是知道,爲何不多勸着他一些?非要逼得我出手,你當我心裏舒服麼?”

    “何況這事又不全是我寧家要他死,陳文雄做了很多事,要是被陳文勝這個兄長知道,必然是要出事的,這當弟弟要出手對付哥哥,老夫還有攔着的道理嗎?”

    寧氏跌坐在旁哭泣,她不懂爲何突然之間,父親與陳文雄都變了一張臉。

    裴璨飄在兩人身邊,他朝着寧氏吶喊:“出去啊,去告訴表哥他們,讓他們知道舅舅是因何人而死啊!”

    寧丞相溫聲道:“不管怎麼說,你是我嫡女,彥同彥卿也是我親外孫,這事你爛肚子裏,以後爲父不會虧待了你的!”

    寧氏默默轉身出去,她回了雍州陳家,從此枯守小佛堂不問世事。

    裴璨很失望,舅舅與舅母一直很恩愛,他以爲舅母會爲舅舅討個公道,沒想到舅母卻將此事掩了下來,甚至連陳文雄僞造的書信也一併給銷燬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陳家,又飄去了皇宮。

    那裏,許氏醉醺醺得意道:“那賤種總算是死了,以後我家阿榮再無對手了!”

    桂嬤嬤陪着笑:“可不是,他不過是運道好,佔據了咱們太子的位置,囂張跋扈多年,如今去跟他娘團聚,也算是將一切撥亂歸正了!”

    “哼!陳氏不過是仗着家世好,幾個哥哥對她疼愛,纔會得來這門親事,可人吶,不該是自己的東西,便是強搶在手,最後還是會失去的,嬤嬤,你說是不是?”許氏恨恨道。

    裴璨只覺得莫名的很,他母親出身名門,與父親的婚事也是明媒正娶的,她許氏不過是個外室女,如何就能與母親相提並論,還輪得到母親搶她的婚事,這簡直是可笑至極!

    桂嬤嬤恭敬回道:“正是如此,德不配位,她勉強得來的姻緣,老天都不會讓她長久的!”

    “娘娘纔是陛下命定之人,不然今日這位置怎會輪到娘娘身上!”

    許氏聽到這裏先是高興一笑,繼而臉色又陰沉下來:“可恨如今竟是讓寧氏那個賤人撿了個便宜,得虧她生的那個小崽子還小,不然我阿榮可就......”

    桂嬤嬤嘆了口氣:“可惜今時不同往日,不然咱們可以用對付陳氏的法子.....”

    “嬤嬤,慎言!”桂嬤嬤話沒說完,就被許氏厲聲打斷:“都死了多年的人,還提她作甚?”+

    桂嬤嬤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瞧我這嘴,沒個忌諱了!”

    裴璨看着得意的主僕倆,一股寒意在心頭蔓延,早些年,蘇嬤嬤一直在他耳邊叨叨,說他母親死的很可疑,而且裴榮出生時間也對不上,明明是足月出生,非說什麼早產。

    他那時只覺得蘇嬤嬤不喜歡許氏,老這麼嘮叨一些沒影兒的事,讓他心裏反感,如今這麼一說,那麼他娘當初的難產,只怕真如蘇嬤嬤所說是真的。

    裴榮若不是早產,豈不是就是他母親尚未過世,許氏就已經和父親就在一起了?

    那父親他.......

    裴璨都已經不敢再想了,自打家人拋棄他離去後,就覺得這個世界變得不實際了,曾經的美好溫馨轉眼間都變成了算計毒藥,令人寒徹心扉。

    他去了裴致敬的宮裏,聽着內侍小聲對裴致敬說着他死去的事。

    裴致敬面無表情,許久纔開口道:“那孩子就是個沒福的,要不然當初陳氏也不會因爲他.......”

    “罷了罷了,不提他了!”他不耐煩的揮揮手,似乎不想再提及這個兒子。

    內侍小聲道:“只是幾位老宗親的意思,大皇子到底是嫡長子,身前不曾有封號,這過世了.......”

    裴致敬將手中筆一丟:“就晉陽王吧,他生在那裏,且又曾是朕的封號,用這個不虧待他!”

    他說了封號之後,再也不想提及裴璨。

    裴璨望着這個對他素來沒有一分疼愛之情的父親,母親是怎麼死的,他應該是知道的吧!

    他又去了老太妃的宮裏,曾經疼他如眼珠一般的祖母,如今聽到他的死訊,不過是輕輕掀了一下眼皮,轉着佛珠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去了也好啊,與他母親團聚省的糟心!”

    他心裏涌上無邊疼痛,疼的神魂俱裂一般,夜夜徘徊在皇宮之中不得解脫。

    他飄飄蕩蕩滿腹怨氣,也不知該去哪裏。

    他恍恍惚惚中,不知如何飄進了一個院子裏,那裏陽光明媚,花開正好,一個嫺靜的姑娘在院子忙碌。

    她不是忙着種花做髮簪,就是在畫畫寫字。

    可她的身體似乎不怎麼好,搬一個花盆都要費好大的力氣,隨後臉色蒼白要歇息很久才能恢復過來,看得裴璨都想去幫她。

    她非常有才華,不論是動手還是寫字畫畫。

    忙碌之餘,她坐在輕輕搖晃的鞦韆搖籃之上,桌上的小茶壺咕嘟煮着熱茶,她端着熱茶慢慢品味。

    裴璨就坐在她的身邊,神魂之中的恨意疼痛,似乎都在午後的茶香之中慢慢散開。

    一切都那麼的歲月靜好,他心中祈禱,要是可以重來一次,他一定改變一切,如果重來的人生,有這個姑娘的參與,那就太美好了。

    恍如噩夢一場,他突然就醒了,只是那夢太過真實,讓從前不以爲然的東西,都有了端倪!

    原來老天聽到了他的祈禱了,給了他警示重來的機會。

    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再見到那姑娘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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