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看着還在陶醉在自己設計中的媽媽,爲自己感到悲哀,爲自己這麼多年的付出感到悲哀。
的腦子裏閃過周芒野,帥的讓人移不開眼睛的臉。
周芒野回到宿舍,去鄉政府後院廚房旁邊的簡易澡堂子看了看,大廚還沒來,但是負責燒開水的人已經來了。
他告訴周芒野,如果想洗澡的話,他可以幫忙燒洗澡水。
因爲他今天已經算正式回來上班了,他的工作就是給鄉政府工作人員燒開水,洗澡水,拉泔水,掏廁所。
周芒野說想洗澡,並幫忙燒水。
小小的鍋爐,燒起來也不費事。
周芒野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頓覺神清氣爽,全身輕輕鬆鬆的,回到宿舍躺在牀上,一股涼風從打開的窗戶吹了進來,涼爽而愜意。
周芒野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因爲洗了個澡就這樣滿足過,洗個澡,甚至每天下午沖澡都是他以前生活的一部分。
來雲都鄉工作的這些天,因爲特殊的季節,負責燒鍋爐打雜的工人回去收麥子,今天才回來。
所以他來了這麼多天,也就今天才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而且是在簡簡單單的,只有10平米的房子裏,只有一個噴頭。
而且據他了解,這樣一個簡陋又簡單的澡堂,也不是每天都開的,正常情況下,星期一期三星期五開放,從下午2:30開始。
星期一星期五是男的,星期三是女的。
當然因爲鄉里工作的人,都不是特別講究,所以有時候並沒有人去洗。
想到以後每個禮拜可以洗兩次澡,他竟然覺得可以接受,甚至覺得這樣也不錯。
因爲平時也可以像這幾天那樣,用水擦一擦身子洗個頭。
周芒野躺在牀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睡得十分香甜,還響起了均勻,輕微的鼾聲。
睡得正香,聽到門口有人說話,多年養成的警覺習慣,他睜開眼睛,也沒起牀,仔細的聽。
看門大爺的聲音:“姑娘,小周就住在這裏,可現在天都黑了,你一個姑娘家找他,一個單身男人不方便!”
鄉政府看門的大爺以前也是鄉政府後勤打雜的工作人員,50多歲了,換了工種,暫時看大門等退休。
他工作10分認真,只要是上班,進進出出的人都會認真登記,還會把需要辦事的人領到相關的辦公室門口。
找他的?周芒野下了牀,這一排差不多住了六七個工作人員,基本上都是他這樣的年輕人,這些天因爲農忙季節,很多人都回家了。
今天好像回來了幾個。
還有姓周的麼。
就聽見有有個姑娘弱弱的聲音:“我就找小周同志,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住在哪個房間。”
救命恩人?周芒野馬上聽出姑娘就是前兩天在賈溝從懸崖樹上救下來的姑娘,戰友賈登科的堂妹賈隨心。
現在都晚上十一點了,姑娘這個時候來,什麼意思?
“我幫你敲開門,有什麼事你說,說完我送你出去!”
看門大爺,其實年紀並不大,50歲左右的樣子,但是因爲他工作極其負責任,像個老大爺似的,以前在後勤負責燒鍋買菜打雜的時候就被人喊做大爺。
他現在負責看鄉政府的大門,當然不能允許有任何閒雜人員,隨便進入,尤其是下班以後。
而且他認爲這樣一個年輕姑娘,這個時候來找鄉政府工作人員,絕對是目的不純的,有腐蝕幹部的嫌疑
所以他緊跟了進來。
那姑娘小聲說:“周同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今天就是來向他表示感謝的,可是我上午下午來他都沒在,我就等到現在了。”
看門大爺說:“正是因爲你上午下午都來找小周,我才願意帶你晚上來找他,要不然我是不會讓你進來的。”
周芒野站在窗戶前聽外面的兩個人說話,他不喜歡被人叫做救命恩人,甚至不願意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當然他也不願意見這姑娘,他當了那麼多年的兵,除了胡美怡之外,並沒有結交別的姑娘,他不願意隨便跟不太熟的女人打交道。
並不是因爲他有多封建,他只是不願意。
當然來雲都鄉之後,秦果是個例外,他跟秦果在一起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裝作不在顯然是說不過去,因爲看門大爺看着他進了門,還把人帶了過。
所以他打開燈,推開門走了出去,客氣而禮貌地叫了聲:“朱大爺。”
這才藉着朱大爺手裏手電筒的光,看了眼羞答答兩隻手搭在腹部,稍顯嬌柔造作的賈登科的表妹賈隨心。
問:“你找我?找我有什麼事嗎?”
聲音冷冷的。
賈隨心低着頭,小聲說:“我,我就是想感謝你救了我,本來我前兩天就該來的,可腳底劃傷了,走不了路。”
她聲音很低,好像嗓子裏堵了個東西,硬擠出來的。
聽得周芒野想幫她把嗓子通開。
他的聲音更冷了:“也就是碰上了,什麼救命恩人不救命恩人的,換個別人也一樣。”
“你不用感謝我,你表哥是我戰友,這也是我應該做的,也是必須做的,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賈隨心聲音更低了:“我,我腳上還有傷,天這麼晚了,我家那麼遠,回不去了。”
“回不去?”好像也是,都十一點了,那一路也不好走,很長一段山溝路。
可是,周芒野皺起眉頭:“回不去住招待所,找我幹什麼?我是個男的。”
“你在外面說有要緊的事,進來又說小周是你救命恩人?現在又說回不去了,你想幹什麼?”
朱大爺警惕起來了,他是舊社會過來的人,知道一些齷齪事的暗道。
但是現在早解放了,那些齷齪之事早就被消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