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老四說:“我家老五,追了你一年多了,你一直時陰時陽的,我弟弟看你那麼晚了還要出去別人家看錄像,擋着不讓你去,你生氣了。”
楊家老三說:“本來這些事情我們都不想說出來的,可是你要是不去派出所改口供的話,我們就去你們單位,讓你們單位上的人都知道,你一天到晚跟什麼人混在一起,你喝酒抽菸打架鬥毆,晚上不回家……”
“你欺騙男人的感情,到現在爲止,被你騙過的人沒有20也有10個8個了。”
楊家老二說:“如果你這次不改口供,實事求是的說出那晚上的真實情況,我們兄弟4個你也看見了,到時候可別怪我們騷擾你們全家,我們可是先禮後兵的……”
楊家四兄弟,一個接一個的又是講道理,又是威脅恐嚇。
郭燕蹲坐在電線杆底,捂着臉,只管嚶嚶的哭。
幾個男人輪番,按照順序說了幾遍,郭燕只是哭泣,並不說要改口供還是不改。
幾個男人不說話了。
周芒野又悄悄的將頭探出去。
月光下竟然驚悚的看到4個男人每人手裏都拿着一把閃閃發亮的刀子,刀子在他們手裏靈活的轉動,就好像在耍雜技。
都拿出兇器了,要不要出手呢?
秦果輕輕拉拉他的衣襟,小聲說:“我看這幾個人只是嚇唬嚇唬她,咱們還是不要出手的好,再等一等看是什麼結果。”
“這個郭燕,如果真如楊老大幾個人所說,她也太狠毒了。人家好心好意送她回家,她不知感恩,反倒豬八戒倒打一耙。這樣的人就得好好受點教訓。”
周芒野說:“可是教訓好像有點大,有威脅的意思。”
秦果說:“不威脅怎麼辦,不威脅人家不說實話呀。只要她一口咬定,楊卓霖要對她圖謀不軌,就算邏輯上不通,只要沒有別的證據,楊卓霖就算長上8只嘴,也說不清楚啊!”
周芒野輕輕的嘆了口氣,這件事情,真的只有郭燕自己能說的清楚。
他後悔當時自己只顧着救人,也沒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就大喊一聲衝了過去,揚卓霖也是,既然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生的事情,幹嘛要跑啊?
他要是不跑的話,事情不就還有個商量的餘地嗎?這一跑,就有點說不清楚了
兩人在巷子口貼着牆根站着,聽着裏面的動靜。
差不多有十幾分鐘的沉默,忽然巷子裏面傳來一聲驚悚的尖叫,聲音不大,卻讓人毛骨悚然。
周芒野第一時間探出頭去,明亮的月光下,揚家老大手裏那把閃閃發亮的刀子已經停在了郭襄的臉上。
揚家老二老三站在郭燕的一側,一個用手扳着郭燕的頭,一個捏着她的下巴。
楊家老四,站在大哥旁邊,將手裏那把閃着寒光的匕首玩的滴溜溜轉。
要動手了。
周芒野往前挪了挪挪到巷子口,準備隨時衝進去阻止。
就見楊家老大手裏的刀子,在郭燕的臉上輕輕的繞着圈,聲音也陰森森的:“今天你要是不答應實事求是的,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出來,你這張漂亮的臉蛋估計就保不住了。”
“而且今天晚上我們兄弟幾個把你挾持在這裏,這條巷你是知道的,這半截是死衚衕,根本就沒人。就算我們把你的臉花了,你去公安局報了案,只要我們都不承認,公安局破案是不是還得有段時間。問題是,你的臉已經花了。”
“還有啊,你媽每天上班也要路過這裏,如果我們哪天把她也請到這裏來……你說她會不會跟你一樣……”
“對了還有你爸你奶……”
楊家老大手裏的刀子在郭燕臉上繞過來,繞過去,鋒利的刀尖隨時可以碰到她粉嫩的小臉。
秦果躲在周芒野身後探出頭看,一顆心都吊在了嗓子眼裏,眼睛一眨不眨的。
兩人這個時候都很緊張,也不管會不會暴露,頭都探了出去。
小巷裏氣氛更加緊張,看過去還詭異陰森。
郭燕終於頂不住了,捂着臉失聲痛哭:“我,我,我,我我說實話,你不要劃我的臉!”
“楊,楊科長那天晚上真的是送我回家的,走到路上,他向我求愛,說要我答應跟他確立戀愛關係。我當時說我家就我一個是獨生女,他要想跟我確立戀愛關係,就得上我家門當倒插門女婿,還要給我買錄音機,自行車,縫紉機。”
“他就不願意,他說雖然你們家有兄弟5個,但是家裏能給兒子娶起媳婦,他是不會當上門女婿的。但是可以多照顧我家。”
“我說不願意就算了,可他不行,他說如果我們確定戀愛關係,可以搬出去單獨過。說毛紡廠給他分了房子……我就不答應,我們兩個說着說着就吵了起來。”
“我就不想讓他跟着我,我還跟同學約定要到我同學家去看錄像,所以就跑了起來,他就追我……”
“後來我跑到了縣委家屬院,他又跟着追了來。我就喊了幾嗓子,他就拉着我往回走,結果就被周芒野他的那個女朋友給聽到了,他們追了出來,後來的情況你們都知道了。”
“我在派出所那麼說,就是不想讓你弟再追我……他,他做事情太認真,太實在了,跟我不是一路人!”
郭燕哭哭啼啼的,終於把這一段話說完了。
原來這樣,看來楊家老五人還不錯,很實在。
楊家老大繼續用刀子在郭燕臉上比劃着,轉頭對身後說:“都錄好了?”
楊家老二不知道按了個什麼按鍵說:“錄好了。”
周芒野秦果纔看到楊家老二,手裏還提着一臺錄音機。
現在錄音機才投入到市場,只有家裏經濟條件好的小青年,纔會買個錄音機,聽一聽來自外面的聲音。
這兄弟幾人思維夠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