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看上了,我跟你爸你媽也都沒什麼意見。等再看一段時間,看看這個小夥子人品到底怎麼樣,如果好的話,人家要是沒意見,你們就把這事兒定下來吧。”
“咱農村人,找對象就圖個人好家底好,這小夥子,暫時看起來人不錯。這家底兒的話也不知道好不好,好不好都沒關係,只要小夥子好,再說他們家也離街道近,地勢好。”
山菊爸媽也是這個意思。
家裏人還沒等怎麼着都同意了,山菊羞的什麼似的,不過家裏人說到了的心坎上,她也不扭捏。
“奶奶,就按照你說的這麼辦。”
山菊奶奶,便語重心長地拉着大孫女兒的手說:“山菊啊,事情我跟你爸你媽你也就幫你這麼定下了。我看這小夥子看你的眼睛,好像對你也挺滿意的。我估計只要咱們提出來,這事情就八九不離十。”
“但是奶奶跟你說啊,咱農村人,農村的姑娘家得守規矩,你們結婚前一定要穩穩重重的,可不能讓人家瞧不起。”
奶奶是從舊社會過來的人,非常看重女人的貞潔,她總是跟兩個大點的孫女說,女人結婚前一定要保護自己,絕對不能讓以後的婆家,看不起。
山菊紅着臉,扭過身子,瞪了奶奶一眼:“奶奶你說什麼呢?誰不知道結婚以前做了不要臉的事情,會被男人休了的”
她雖然生在新社會,卻一直在這山溝裏生活,而且沒有上過學,沒怎麼見過外面的世界,思想自然跟奶奶教育的一樣。
盧貴生又去山溝裏放羊了。
盧貴纔將磚瓦廠送來的材料全部搬回小院,纔回去喫飯。
盧菊蘭今天早上掛了兩瓶吊針,下午沒事,因爲明天后天還要輸液,便決定後天輸完液之後就出院。
她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下午就回家裏看了看。
鄧保和也跟着回去了,盧家兄弟今天把盧敬儒的事情安頓好了,還當場給了他300塊錢。
雖然他當時把300塊錢交給了盧菊蘭,但是後來盧菊蘭以自己不夠細心,管不了錢爲由,將300塊錢交給了他。
這是把他當自己人,對他信任的做法。
鄧保和心情非常激動,他把300塊錢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數了好幾遍,裝進褲子口袋,覺得褲子口袋有點淺,又裝在了襯衣口袋,後來又覺得裝在襯衣口袋有點顯眼。
又重新裝回褲子口袋,還一直用手壓着。
盧菊蘭看着覺得十分好笑,說:“一會兒回家我幫你把褲子口袋往深里弄一下,再給你縫一個布錢包。”
鄧保和知道盧菊蘭針線手藝非常好,還提了個要求:“你給我做個幾層的錢包,我把整錢跟零錢分開裝,一定得把褲子口袋給我做深一點。要不然你在我襯衣裏面給我縫個口袋,我也就這麼一件襯衣,過幾天天冷了還要穿在裏邊的。”
這麼看重自已,鄧保和更高興了。
他臉上帶着笑,滿臉憧憬:“你大哥二哥人還不錯,你爸雖然後面對我不太好,但是以前是很看好我的。以後我一定好好照顧你爸,我好好鑽研你爸的手藝。”
“咱們今年好好掙錢,爭取看明年能不能在場院裏蓋兩間房子,把你爸搬到上面住。”
兩人說說笑笑的回到家,老夫子正幫忙在院子裏餵雞餵豬呢。
老夫子給了錢在家裏養傷,現在盧菊蘭住了院,沒人做飯。
付花花是個還沒過門的媳婦,又是幫忙幹活,又是做飯的盧菊蘭,心裏很過意不去。
盧菊蘭忙接過老夫子手裏的破盆子,將裏面的高粱撒向雞羣說:“夫子叔,真的對不住你了,你給了我5塊錢,按理說我應該給你做飯照顧你,可是我這幾天住院。都沒給你做飯,沒照顧好你,實在不好意思,等我出院了好好照顧你,你多在我家住些日子。”
夫子這些天一個人在盧菊蘭家,兩頓飯有侄女兒做
平時閒下來喂喂雞,給牲口添口草料,自己坐在院子的樹下安心的看書,倒是很愜意。
大夫都說了,傷筋動骨100天,他的腿這次傷的這麼重,不說100天,怎麼也得休息兩個月,家他是堅決不喜歡回去的,那麼在這裏多待一天,就是一天了。
更何況他現在知道了盧家的家底,怎麼都得幫侄女兒把這件婚事促成了,他留在家裏就等於是女方的家長在家。
他跟盧敬儒很說的來,他知道就算自己回到單位,腿成了這樣,也不適合在山溝裏行走,就算能回林業站工作,也沒適合他的崗位,他也就一半年就退休了。
林業局已經給他打過招呼了,像他這樣參加工作年代長也受過幾次傷,離退休沒幾年的人,可以提前退休的,聽說已經給報上去了。
他現在上班跟不上班是一樣的,都拿着那點錢。
住在盧菊蘭家養傷,離醫院近離街道近,沒人歧視他,他覺得只要他每個月拿出工資的1/5,他現在有40多塊錢的工資,他拿出8塊錢,就可以在盧菊蘭家喫住一條龍。
老夫子打着自己的算盤,拄着柺杖,慢慢的挪到廚房,撅着屁股坐上炕,看菊蘭在窯洞裏面廚房那塊忙活,跟她說話:“菊蘭,你爸怎麼樣了?我這幾天啊,心裏總是惦記着你爸,我們倆在一個病房的時候很說的來,我這幾天忽然想起你爸跟我說他這些年,把他家祖傳的手藝,主要是烙酥餅的過程和注意的事項,都寫在了一個本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