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並不認爲，光幕中的傢伙當真是衝向歐陽虛彥所在的戰艦。
這一定只是一種意外的巧合，根本無需動手阻止。
何況，即便它想阻止，又哪來的那份力量？
女妖戰機已經盡毀，即便的確還有其他的戰爭機器——比如遠處浮空的歌莉婭機械殺手與弧光坦克在，但又怎可能追上高速行進下的幽靈戰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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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瞬間放大。
槍械不曾顯露，肩部反物質炮的護罩也未曾開啓，一切似乎證實了陸離的判斷。
對方並不曾發現戰艦的存在，更沒有攻擊的打算。
“哪怕幽靈戰甲的防護力再強，這一頭撞上......”
話還未說完，林森與戰艦已近在咫尺。
歐陽虛彥自也第一時間察覺了林森的變向，但與陸離一樣，他也不認爲對方是直衝自己而來。
一旦攻擊，纔是真正暴露。
歐陽虛彥並不認爲，他所創造的滅霸突擊艦會對付不了一名幽靈——哪怕方纔的林森已展示了強悍的戰力。
他擔心的，是對方再來一次同歸於盡的手段。
滅霸突擊艦很可能抗不下反物質炮爆炸的可怖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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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遲疑間，攻擊的時機便已錯過，甚至連力場護盾都已來不及發動。
但即便如此，歐陽虛彥也毫不擔心。
在他想來，突擊艦的強悍防禦力，足夠令對方落得以卵擊石的可憐下場，唯一所慮的，便是這傢伙會不會直接在意外撞擊中死去而無力發動垂死掙扎下的反物質炮攻擊。
“撞擊警報！撞擊......”劇烈的爆炸聲，打斷了艦船控制系統所發出的警報聲，雙手一劃，歐陽虛彥面前的光幕畫面便已轉換。
激射而來宛若流星的身影已然消失，突擊艦線條優美的艦身中央早已爆出一個巨洞。
這顯然是撞擊導致的。
幽靈戰甲的強悍防禦力，顯然出乎了歐陽虛彥的預料，竟能幾乎轟穿戰艦的複合裝甲。
但這樣的撞擊，對方也必然屍骨無存了。歐陽虛彥輕噓口氣，命令系統進行損傷評估。
同一時間，沈光遠依據林森的速度、質量進行了瞬間評估，結果令它無法相信。
理論上，哪怕幽靈戰甲的防禦再強，也無可能撞出這樣的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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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哪裏有問題？
心中隱隱不安的沈光遠還在思考，歐陽虛彥驚恐的聲音已傳入他耳中：“那傢伙竟衝入了戰艦之中，這怎麼可能！”
戰艦內部的畫面，共享到了沈光遠的面前。
身穿戰甲的林森，彷彿一個真正的幽靈，在戰艦內部極速飄蕩，幽綠的粒子光刀下，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他的前進。
粒子光刀！他竟忘了幽靈戰甲還擁有這等可怕的武器！
撞擊那一刻的畫面，在沈光遠的腦中回放，當速度漸漸減緩近百倍時，它終於發現了一絲端倪。
撞擊發生時，林森是一種頭下腳上的姿態，儘管太空衛星只能從上空捕捉視野，但依然能隱約看到粒子光刀彈出的瞬間，林森便將雙臂直舉頭頂。
即便放緩了百倍，那依然是迅如閃電的一劃。
急衝，減速，出刀，入艦，開槍。
一系列的動作，行雲流水又電光火石，顯然，這一切早有預謀，而非倉促下的本能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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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劇烈爆炸，更是林森的一槍刻意而爲的聚能彈轟擊導致——爲了暫時掩蓋他衝入戰艦的事實。
“你擋不住他，快逃！”
聽到沈光遠傳來的大吼，歐陽虛彥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黃花菜都涼了，你卻跟我說這個？狗屁的智慧使徒！
吐槽未畢，指揮艙外的複合大門便如紙糊一般被一分爲二。
隨後轟然一聲，半截大門被一腳踹飛。
艙內的攻擊系統剛要啓動，便被歐陽虛彥自行阻止。
門外的一道道火力攔截絲毫未能延緩對方的腳步，這裏的東西又有何用？
“這便是後招？你如何發現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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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應歐陽虛彥的，卻是極速閃過的身影與幽綠的光芒。
歐陽虛彥怎也沒想到，對方竟壓根不與他廢話就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光幕另一頭的沈光遠也愣了。
怎會這樣？
“呦，你竟然還在看戲？”看着眼前依然存在的光幕，林森鄙夷而笑，“好看麼？若是覺得好看，不如教我如何掌控這艘戰艦。看起來，這玩意還有點價值，我想把它開回去當做戰利品。”
“你很得意？”沈光遠冷哼。
“哪裏哪裏，不過是做了些該做的事罷了，又有何可得意可言。”話雖如此，收了戰甲的林森，臉上已露出明顯的自得笑容。
儘管方纔還說着，讓沈光遠教他掌控戰艦，但就在這言談之間，林森早已控制了戰艦的權限。
撤除隱形力場，撤除虛擬幻境的僞裝，打開力場護盾，形如紡錘體的戰艦轉頭向下，帶着明顯的火光飛向地面。
看着眼前這張與那傢伙一模一樣的臉，沈光遠沉默片刻後淡淡道：“既然他已死，那麼，我們也許仍可繼續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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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還有這個必要？還有這個基礎？”林森冷笑。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而是你的主人。”
沈光遠的話，讓林森意外之下明顯一愣，笑容消失，一雙明亮的眼眸飛速轉動。
再高的人工智能，也無法跟真正的人類相提並論，更何況，那決定明顯超出了他的權限。
心中有了定論的沈光遠，已然肯定林森所留的後手，應該並沒有應對眼前這種情況的準備。畢竟，沒有會想到，在這種情況下，它竟會提出這種意見。
照理而言，歐陽虛彥已被其所殺，兩者間的關係便已徹底破裂，再無合作可能。
“你果然是毫無感情的東西，竟然如此輕易地便改了態度。歐陽虛彥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會憤怒不已吧？”
“死人沒有價值，而有價值的東西，才值得我去思考。等待你主人的迴歸吧，一切只有他才能真正決定。”略一沉吟，沈光遠又道，“或許，我會讓沈度放他出來。但與此相對，我手中也得有個籌碼，不然，你的主人若是翻臉，我可是白送了人情。”
“籌碼？怎樣的籌碼？”轉動的眼眸重新定在了沈光遠的臉上，林森似乎放棄了繼續思考。
“趙飛燕，顏如卿，其中任何一人交到我手中爲質。”
“你想多了。這我絕無可能答應。”
兩人間又對話了片刻，似乎毫無進展，沈光遠忽然笑了。
“我要的，終歸不是你能答應的，因爲你沒有資格。”平淡的笑容，在沈光遠的臉上浮現，“你，只不過是個克隆體而已。我想，林森所留的後手，應該不多了吧。既然如此，你還是先跟着你的同伴，一道去了爲好。”
林森的臉，瞬間變了。
顯然，沈光遠的話，再次令他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