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惑人心算計買賣倒是一流的水平。
祁煜不屑地笑了聲,眉眼冷漠,一個字都懶得說,轉身就要走。
沒走幾步,就被人搭上了肩膀。
幾乎是在被搭上的那一秒,祁煜就皺起了眉。
身體條件反射性地反手鉗住那人的手腕,腕上用力,把人往旁邊一掄。
隨着一聲嘩啦啦的聲音,齊以非也幾乎是要倒在一排電腦桌上。
“祁煜,我投降了,別下死手。”
齊以非面上溫潤平和的面具破裂,腰側撞上電腦桌角,腕骨都感覺要斷了一般。
不由得則齜牙咧嘴起來。
心想着,祁煜這下手可不是一般的重,果然是蓄意報復。
如此想着,爲了避免祁煜再下重手,也顧不得形象,忙舉起沒受傷的那隻手投降。
此前一直僞裝的那些高貴脫俗的氣質在被祁煜這一掄過後,盡數破滅。
祁煜自然是聽到了他很沒骨氣的求饒,鬆了手,不屑地笑了聲。
雙手抱胸,看着他狼狽的模樣。
心裏的那股煩躁逐漸消失,天生的惡劣因子活躍起來,他甚至有了點要拍照的愉悅心情。
能看到這個人如此狼狽不顧身份的時候,可真是不多見。
被無端牽連導致電腦黑屏的大哥怔了下,扒開耳麥轉頭就要罵起來。
一轉眼看見了罪魁禍首,還沒罵上一個字,就被祁煜一個冷漠到像在看垃圾的眼神嚇的不敢說話。
熊熊燃燒的怒火像被一盆冷水迎面澆來。
陡然熄滅。
大哥的神情由懵逼、憤怒直接轉到了恐懼,只能慫巴巴地找網管去換一擡電腦。
齊以非看着那大哥遠去的背影,深深覺得,這大哥身上那張牙舞爪的紋身跟着他,真的有點委屈了。
“果然是個菜雞。”
祁煜嗤了聲,瞧完了某人由優雅高貴轉向爲普通小趴菜的一系列變化,眸色深沉。
嘲諷了句,轉身就要走。
齊以非一手捂着腰,慢慢站直,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嘆了口氣。
隨後認命地追了上去。
“祁煜,你等等我。”
.........................
“怎麼回事啊,祁哥不是說茶乃集合嗎,這都多久了,他咋還放我們鴿子呢?”
裝潢華麗又精緻的酒吧裏,此刻沒多少人,一個角落裏,林宿剛在遊戲中被許煙ko,看了眼時間,就疑惑起來。
許煙手指在手機上點着,半分心神都沒分散出來。
“不知道,但你輸了九次了,未來三天你得請客了。”
“嘖,知道了知道了。”林宿趴在沙發背上,望着入口那邊。
“許煙,祁哥是不是又被堵了啊?他看人時那個眼神和態度都挺拉仇恨的,別又是來了次無妄之災吧?”
“不知道,你很着急的話打個電話問一下不就行了,老問我幹嘛,我又不是在祁哥身上裝了攝像頭。”
許煙把他的手拍到一邊,自己離的遠了些。
沒顧及林宿的抱怨,看了眼時間,也納悶起來。
“都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不應該啊。”
就算是走路,這個時候也應該到了。
更何況祁煜就在這附近,頂多十多分鐘的路程,怎麼會這麼久。
難不成真出什麼事了?
許煙皺起眉,看向林宿,“給祁哥打個電話吧,保險一點。”
萬一被人堵了,他們倆還能去支援一波。
林宿得了令,“好嘞,馬上打。”
他自己手機玩沒電了,直接搶過許煙的手機,輕車熟路地找到聯繫人,撥打電話。
下一秒,卻同時聽到了兩道電話鈴聲。
他擡眼看去,入口處一個身型頎長的人影出現。
林宿愣了下,隨即很歡樂地揮了揮手。
“祁哥!我們在這!”
許煙側頭看着被他晃在空中的手機,有點擔憂會被這個傢伙一個高興就順手給扔了。
嘆了口氣,伸手去拿,卻沒想到林宿用的力氣意外的大。
許煙搶的費力,直接給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
這回總算拿回了手機。
但隨着清脆的一巴掌,林宿也轉過頭來看他。
呆呆的,愣愣的,像是受了刺激一般。
許煙疑惑地在他面前揮了揮手,“怎麼了?”
難道他下手太狠了,把人拍傻了?
許煙莫名樂了起來,想着這貨要是傻了還真不錯。
林宿渙散的眼神陡然有了光,一把握住許煙沒來得及收回的手。
語氣急切又沉重,“許煙,我告訴你,有個事,我剛剛好像看見幻象了,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我肯定是信了,啊,也不是,就是很讓人不可思議....”
許煙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晃的不行,剛要念叨幾句,就發現林宿竟然抖了起來。
“...不是,你好好說,這沒頭沒腦的,我都聽不懂。”
他拍了拍林宿的肩膀,試圖讓他平靜下來。
“許煙,我看見祁哥,他居然跟那個傢伙同框出現了,他居然回來了!”
林宿靜了神,也不再抖,看着許煙,神情鄭重。
“什麼?誰?祁哥?”
許煙摸不着頭腦,從林宿這隻言片語裏,只能提取到一些驚訝和震驚之色。
“哪個傢伙?你說清楚點。”
許煙往入口處看了眼也沒看到人,嘆了口氣,剛擡眼,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與此同時,他的對面落下一道身影,林宿也陡然瞪大了眼睛,擡起的手戰戰巍巍。
扭頭看他時,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許煙看清來人後,第一反應是皺起了眉。
此後便是沉默。
林宿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激動地晃着許煙的肩膀。
“臥槽,許煙,我這不是幻象吧?是他吧?是不是?”
許煙還在斟酌着語言,坐在他們面前的那人已經開口了。
“不是幻象哦,林宿,是我。”
聽他承認,林宿一口氣沒吸上來,往後一仰。
不省人事。
許煙感受到旁邊沙發處的下陷,扭頭問:
“祁哥,你們這...”
祁煜一手搭在沙發背上,目光落在自己拿來的一杯酒液澄澈的果酒上。
“別問我,他自己死皮賴臉跟過來的。”
被這麼說齊以非也不生氣,點點頭,笑着道:
“我知道阿煜肯定是要來見你們的,想着很久沒見了,就跟着過來了。”
聽到某個過於噁心的稱呼,祁煜握着酒杯的手緊了緊,想要罵人的衝動再一次出現。
他閉了閉眼,罵人和想揍人的衝動被強壓下去。
許煙的嘴角抽了抽,應和着點點頭。
心想着,這兩人一起過來的,路上怎麼沒打起來?
這麼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來。
齊以非的長相跟從前相比只多了一份成熟,氣質也沉澱了些,少了幾分青澀稚氣。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沒人會一直留在從前。
沒多久,他遲疑着出聲,“那個,你的臉...是受傷了嗎?”
這臉上的傷,這熟悉的下手位置,果然是來的路上打了一架。
說到這個,齊以非摸了摸自己的眉角和下巴,仍舊是笑着。
不在意道:“啊,被阿煜揍了一頓呢。”
許煙:“........”
不愧是他,被人揍了,還能這麼悠閒。
祁煜沒什麼反應,喝兩口酒,眼神移向別處,看起來並不在意。
許是看出來許煙未說出的話,齊以非看了眼漠不關心的祁煜,嘆了口氣。
無奈搖搖頭,道:
“但也沒辦法,想讓阿煜消氣,受點傷也是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