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笠博士家裏,問出“工藤新一人呢”的沙羅,正在接受江戶川柯南和阿笠博士狂轟濫炸般的解釋。

    聽着柯南手舞足蹈地解釋說:“新、新一哥哥去外地查案了,目前不在東京啦。”,又見阿笠博士一個勁兒地點頭,沙羅狐疑地打量了一圈莫名緊張的二人,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勉強算是相信了這個解釋。

    雖然她也不知道什麼案子需要一個高中生放下學業去查,還是一去就音訊全無的那種。但既然阿笠博士認證了,那就當是這樣的吧。

    一旁的柯南緩緩舒了口氣,悄悄伸手擦掉了額角的冷汗。他正想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一口壓壓驚,就聽到門外傳來了門鈴聲。

    柯南拿杯子的手在半空中頓了頓,下意識擡頭看向玄關方向。

    衝矢昴適時開口:“似乎是隔壁的門鈴響了,我出去看看吧。”

    “我也一起!衝矢先生等等我!”柯南立馬跳下沙發,跟在了衝矢昴身後。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後。

    沒過多久,屋外的門鈴聲消失了。兩人帶着一個低垂着頭,打扮得體的女人進到了阿笠博士家。女人穿着一條修身的長裙,揹着一個小方包。皮膚雪白,頭髮是淺褐色的,被鯊魚夾夾在腦後。她的手上拿着一把遮陽傘,腦袋上架着一副墨鏡。等她擡起頭時,客廳裏的所有人都率先注意到了她那雙少見的紅色眼睛。

    緊接着,衆人才發現,這原來是個五官柔和的亞洲美人。

    美人輕聲開口,做了自我介紹:“我是伏見澤子,冒昧上門叨擾還請見諒。但我聽說,那位有名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就住在這附近。”

    阿笠博士趕緊請對方坐下,又詢問了伏見澤子要茶還是咖啡。

    “茶就好,多謝。”她禮貌地道謝,坐到了沙發上。

    在場的人也做了自我介紹,在聽到沙羅的名字時,伏見澤子朝沙羅所在的位置多看了兩眼,但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等聽到江戶川柯南再一次搬出那套“新一哥哥在外地辦案不在東京”的說辭之後,伏見澤子露出了明顯的失望神情。她怔怔地坐在那裏,過了一會兒後才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這樣啊,我本來以爲……”

    美人憂鬱的樣子令人心生不忍。但在客廳的這一羣人,只有年過半百的科學家,科研大佬,一心一意撲在青梅身上的大偵探現小學生,神祕莫測眯眯眼,以及只對紙片人感興趣的神無沙羅。因此,衆人只是沉默了一瞬,就把這幅可以列入日本物哀審美鑑賞大全的畫面,給拋到了一旁。

    他們還是對美人的未盡之語比較感興趣。

    柯南試着提議:“伏見小姐您可以說一說找新一哥哥有什麼事,我們之後可以幫你聯絡他。”

    “這……”伏見澤子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沙羅所在的方向,猶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該開口。

    “請放心地說出來吧,沙羅姐姐也是個偵探哦,說不定能幫上什麼忙呢。”柯南捕捉到了這道視線。他笑眯眯地說着,還拉拉一旁的沙羅的衣角,“吶吶,是吧是吧?沙羅姐姐?”

    已經準備告辭的神無沙羅:?就是你小子想害我?是想讓我“嬰兒車偵探”重出江湖嗎?真是好狠的心!

    沙羅被柯南的這一下搞得下不了臺,只能僵硬着一張臉點了點頭。隨後,她低頭,垂下的頭髮擋住了臉部表情。沙羅核善地看了一眼嘴上沒把門的小屁孩。

    [你死了。]她的眼神這麼說着。

    柯南頓時背後狂冒冷汗。他苦哈哈地想着兩年不見怎麼沙羅還是這麼記仇,注意到伏見澤子握了下拳頭準備開口後,又趕緊豎起耳朵聽。

    “我想拜託你,幫我找到我失蹤的妹妹,伏見桃子。”伏見澤子說。

    談話的地點隨後轉移到了沙羅家。爲了確保伏見澤子的隱私,阿笠博士幾人送沙羅二人出了門,就回了自己家。

    在回去的路上,沙羅趕緊發了個消息給自家娃娃們,讓他們小心,有客人上門了。

    得知要來拜訪的是自己找上門的委託人後,幾隻表現不一,但表達的中心思想非常統一:

    “記得直播和委託人的談話,我們是你堅實的後盾。”

    “唉——”沙羅看了消息之後,在心裏嘆了口氣。她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大學學的雕塑,能比同級人年齡小完全是因爲上學早外加小學跳級。邏輯推理這種東西……真是太爲難人了。不是沙羅不想幫忙,是她真的做不到啊!

    上次能推理出縱火犯,純屬瞎貓碰上死耗子,外加沙羅加載了幾個強力外掛。

    外掛,外掛……她突然醒悟:對哦,我只要做個提問工具人就好了,這不是還有hiro他們嗎!

    跟在沙羅身邊的江戶川柯南,疑惑地看着她一會兒低落一會兒振奮的樣子,默默決定晚上還是用變身器給她打個電話吧。

    情緒起伏過大,不是好事啊。難不成是房子被燒掉,收到的刺激太大?小偵探憂心忡忡地想。

    等走到了自家書房門口,沙羅才發現自己身後還跟着個鬼鬼祟祟的小尾巴。她無奈地看着柯南,就想把掙扎着不肯走的男孩送回阿笠博士家。但伏見澤子制止了她。

    “不必了,神無小姐,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這位小朋友跟着也無妨。”

    既然委託人沒有意見,沙羅也就停下了動作。她下意識握着柯南的手,低聲告訴他,自己在和伏見小姐交談的時候,一定要保持安靜,不要隨便插話。

    被像個小朋友一樣叮囑了。柯南感覺心情非常複雜。他爬到軟椅上坐好,將雙手放到膝蓋上,乖乖聽伏見澤子開始講述委託詳情。

    “桃子是我的親生妹妹,今年16歲,就讀於京都的洛山高校,一年級。

    上週五放學後,她沒有回到東京這邊的家。我一開始以爲桃子她是去了朋友家玩,忘記通知我了,所以就打電話給她關係好的幾個朋友,但都沒有迴音。”

    “我有些着急,但失蹤未滿24小時不得立案。於是我連夜趕往了京都,週六一天都在詢問桃子的同學老師,還有學校附近的人,有沒有看到桃子的蹤跡。”

    說着說着,伏見澤子的眼睛就要垂下淚來。她趕忙從小包裏抽出一張面巾紙,按了按眼角,把那將要涌出的熱意壓了回去,接着繼續說道:“但大家都說桃子那天好好的走出了校門,監控也是這樣顯示的。再然後,24小時過了,我趕緊報了警。在警局我聽說,上週京都已經失蹤了超過10人了,而且都是和桃子差不多年紀的少女。”

    “警察至今沒有失蹤少女的線索,我無法等下去,就想到了向偵探求助。”說完,她眼角那滴淚水才終於劃出眼眶,沿着她白皙的臉頰滑到形狀優美的下頜,消失在了下頜和頸部的陰影之中。

    聽到這裏,沙羅停下記錄的手,擡頭茫然地問在場的人:“京都有少女連續失蹤?我沒有看到報道啊?”

    柯南也是一臉凝重,如果事實真如伏見澤子所說,那麼就是——

    “或許是壓下了消息吧。”伏見澤子嘆氣,“我去到京都的時候,確實發現街上行走的中學女生少了許多,洛山的女孩們放學後也是三三兩兩結伴着離開的。”

    “那麼學校附近的監控呢?”沙羅點點頭,在平板上記下這一點後,繼續問,“有拍到您的妹妹嗎?”

    伏見澤子搖頭,“附近的監控只拍攝到了桃子離開學校,接下來有一段時間沒有拍到桃子的身影。等到桃子最後一次出現在監控範圍內,是她在便利店門口買了個扭蛋,接下來就沒有有關桃子的鏡頭了。”

    “恕我冒昧,”沙羅原本看着平板的雙眼此時看向了伏見澤子,她表情有些爲難,最終還是問了出口,“您的妹妹她,是否也和您一樣……”

    “你是說白化病?”伏見桃子繼續搖頭,表情如常地回答,“不,桃子她是和父親一樣普通的黑髮黑眸。”

    “非常抱歉,但這也是需要考慮的內容。”

    看到對方接受良好,並沒有被冒犯到的意思,沙羅悄悄放鬆了一點。但緊接着,她又繃緊了背,糾結地看着平板。

    柯南探究的目光轉移到了沙羅身上,他看了眼沙羅,又瞅了瞅被平放在桌面上、還散發着幽光的平板,總覺得沙羅背後似乎有人在指揮。

    他的眼睛閃了閃,鏡片很好地遮掩住眼睛中那抹不屬於孩童的敏銳和沉思。

    “那麼……”沙羅握緊了手中的電容筆,試探着開口,“伏見小姐,您和您妹妹的關係——”如何呢?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的伏見澤子打斷了。不得不說,美人生起氣來也是好看的,伏見澤子只不過是從安靜的仕女圖,變成了生動的速寫。

    “您這是什麼意思?!請不要隨意揣測我和桃子的關係!”

    連一旁坐着的柯南都被她的突然爆發嚇了一跳,一臉懵地看着一臉慍怒的伏見澤子。

    “請不要激動,這都是正常的問詢。我相信伏見小姐您是非常關心您的妹妹的。”沙羅趕緊安撫道,等到對方坐下後,她才接着問,“那請問您的父母呢?女兒失蹤,想必也非常着急吧。”

    “他們離婚後就不管我們兩個了。”伏見澤子顯然餘怒未消,但還是儘量剋制住了壞心情,如實回答。

    “好的,多謝您的配合。這個委託我接下了。”沙羅眯起一雙狐狸眼,這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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