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同學哭了,畢業意味着分離,意味着以後再難見面。
以後多聯繫,終究是一句空話。
沈清芙比誰都清楚,縱然同一個村,但以後出去工作了,想見一面都不容易,何況是別的村的,沒有緣分,這輩子都很難再遇見。
只是沈清芙經歷多了,倒是少了點傷感。
成年人都清楚,人就是在一次次分別中成長的,最開始是小學,然後是初中,高中,大學,每一次分別,都意味着不同的成長階段。
收拾好東西,認真的跟每個認識的人告別,努力記住她們的臉,然後離開。
在學校門口,她碰到俞修誠。
兩個人像之前一樣,一前一後的往前走,直到沒人之後,他才追上來:“難過?”
“你不難過?”沈清芙反問。
“有點。”
無論如何,大家一起學習了三年,一朝分別,各奔前程,哪能一點都不難過?只是這點難過很快就消散,因爲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俞修誠一臉期盼的看着她:“暑假有啥安排?”
“繼續做零食啊,你弄多點東西,我們搞多點花樣。”
沈清芙也想弄別的,但結合目前的情況,做零食是最好的,條件有限。
俞修誠自然明白這點,小山村,交通不便,採購不易,最好是用自己村裏能找得到的食材。
胡向軍卻有不同的意見:“做啥零食?做衣服啊。”
吳美娥做的衣服都快搶瘋了,五十塊一件都有人買。
五十塊啊。
賺了一倍不止。
胡向軍看不上做零食的那點錢了。
“貴是因爲少,做的多就不值這個錢了。”沈清芙道。
“我知道,別的廠子已經在做了,以後賣不到這個價了。”他就想趁着大批量生產之前,再狠賺一筆。
“怕啥,到時我再設計幾款。”每個季節都要買衣服的沈清芙表示,她的腦子裏好多衣服的款式呢。
“這有啥好騙你的?”
“那你現在畫。”胡向軍搓了搓手,迫不及待道。
“急啥,這個不是還能賣嗎?”她們人少,做不了那麼多。
“現在正是生意好的時候。”
再等等,夏天過去一半,人們衣服都買好了,夏末秋初,人們就計劃着買長袖棉衣了,誰還買夏裝?
沈清芙哪能不知道胡向軍在想什麼?她淡淡道:“每個季節都需要衣服,夏天賣短袖,秋天賣長袖,冬天賣棉衣,只要賣得對,生意永遠不會差。”
“你都會?”
“你說呢?”她不是弄過棉衣?他忘了?
胡向軍顯然記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多多體諒。”
沈清芙不跟他計較,只是沒想到,送走胡向軍,另外的麻煩又找上門。
附近的三竹村的村長找上門,想跟着她們一起做衣服。
吳美娥下意識的看向俞修誠。
俞修誠沒有馬上答應:“我們要商量一下。”
“好。”三竹村的村長沒有過多的糾纏,縱然他恨不得俞修誠馬上答應他。
村長把他送出門,又回來:
“他早就想來了,只是怕耽誤小誠考試,一直忍到現在。”
說到這裏,村長嘆了口氣:“不怪他急,種地一年到頭賺不了幾個錢,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難得看到賺錢的機會,自然想試試。”
“村長,我們知道的。”
他也在村裏長大,哪能不知道鄉村的苦?不說以前,就近兩年,要不是沈清芙,他估計還在煩惱高中的學費,不,他很可能不讀了,要麼留在家裏務農,要麼出去打工賺錢養家。
“反正這事,你看着辦,能幫就幫,幫不了就算。”
講句不好聽的,他不欠他們的。
俞修誠點頭:“我們會盡量幫忙,村長放心。”
“怕就怕,幫得了一個,幫不了第二個。”吳美娥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