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斌對他爸沒太多的同情，早在他一次次對範輝心軟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
之所以做那麼多，不過是做到當人兒子的本分。
“好。”
範老爺子是想範斌多留一會的，他想跟他說說話，只是知道自己沒有立場。
“媽，走吧。”範斌對範老婆子道。
“我留在這裏照顧你爸，晚點你讓你媳婦把我的換洗衣物帶過來。”
範老婆子不肯走，她要留在這裏照顧老伴。
範斌頭痛：“用不着，我已經請了人照顧。”
“別人哪有自己盡心盡力。”
“可是錢已經給了。”不可能退的。
“那我也要留下來守着。”
範斌倒沒想到，他媽對他爸感情那麼深，明明之前天天嫌棄，哪怕分開了，不住在一起，想起來時，依舊會吐槽幾句。
“可是你年紀那麼大了，要是出點事咋辦？”範斌擔憂。
“能有啥事？你就是擔心太多。”
“要不你還是跟我回去，明天再來吧。”範斌實在不放心。
“行了行了，我心裏有數。”範老婆子態度堅決。
“有啥數？自己多大年紀了心裏沒點數？”範老爺子道：“回去吧，我這有人照顧呢，用不着你。”
“你以爲我真想照顧你啊，還不是擔心你。”
辛苦一輩子，老了混成這個樣子……
“有啥好擔心的，過幾天就出院了。”
範老婆子最終被勸走了。
到了門外，他對範斌道：“看到你爸這樣，我心裏真難受。”
“他年輕的時候，沒少受罪，老了，本來以爲可以享福了，沒想到又遇到你弟那個不靠譜的。”
“要不讓爸以後跟我們一起住？”範斌提議。
“我也就跟你說說。”範老婆子搖頭：“他要不提就算了，他要是提，也不能讓他空手來。”總得從範輝手裏掏出點東西。
晚上。
範大嫂問起這事。
“媽是想讓爸跟我們一起住的，但得他自己提，還得把範輝手裏的東西要過來。”
事實上，他媳婦早就不滿了，分家分那麼多東西給他弟。
範大嫂嘀咕：“那還差不多。”
其實，她是反對把人接過來，怕麻煩，不過她知道自己老公是孝子，縱然心裏不願意也沒提出來。
範斌不是沒看到自己媳婦的黑臉，但能怎麼辦？那是他親爸，他總不能不聞不問，真的那樣，別人能把他的脊樑骨戳斷。
第二天一大早，範斌又去看了範老爺子。
得知範輝昨晚走了之後就沒來過，氣得對範老爺子道：“爸，以後你跟我一起住。”
“你們要照顧老婆子，哪還有精力照顧我？我跟你弟一起住挺好的。”
“你管這叫好？”範斌掃過他的腰。
“這次是意外。”
“誰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總之你不用管。”
範老爺子好強了一輩子，老了落到這種地步，已經非常沒臉，要是灰溜溜的住到老大家，豈不是變相承認他的失敗？
“行，我懶得管你。”範斌離開。
護工端水回來，在門口碰到氣沖沖的範斌，有些犯怵，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才繼續往裏走。
他把水放到牀頭桌上，貌似不經意道：“又吵架啦？”
範老爺子掙扎着起來：“他說接我過去住，我拒絕了，他就不高興。”
“這不挺好嗎？幹嘛要拒絕？”護工趕緊扶住他，不讓他亂動。
範老爺子藉助護工的幫忙，開始刷牙，洗臉，末了道：“沒臉。”
護工不知道他幹了啥，不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只能勸他道：“父子哪有隔夜仇？你啊，放開心，享福在後頭呢。”
後面，範輝真的沒去過，範斌只能把範老爺子接到家裏，總不能真的不管他吧？
“直接把他送到二弟家不就行了？”對於他這種行爲，範大嫂非常的不悅。
“萬一二弟不開心，又對他動手咋辦？”